李狂徒接過了茶杯:“注意休息。”
“沒事啊。”
鳳凰嫣然一笑:“醫生也說適當的運動對我和寶寶都有好處的。”
李狂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鳳凰的臉龐。
被陶瓷劃破的手掌沾染著鮮血,落在了鳳凰的臉龐上。
李狂徒的笑容徹底凝固下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仍舊流淌著鮮血的手掌。
血珠流動的速度很慢,殷紅的色彩無聲無息的從傷口中冒出來,變得飽滿,然后緩緩低落。
李狂徒的瞳孔一點一點的收縮起來,眼底深處逐漸變得瘋狂。
鳳凰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她死死的盯著李狂徒的手掌,臉色微變:“為什么沒有愈合?”
李狂徒沒有說話,似乎有些出神。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要失去什么。
二十多年前,叛國案塵埃落定,他以將死之身被無為大師抽空了中洲龍脈重塑生命,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可以算是承載中洲龍脈的根基,無窮無盡的生機讓他徹底破碎的根基完全重塑,恢復到了巔峰無敵境,但李狂徒始終不曾得到龍脈的核心,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朵花。
四年前,天都決戰,明明說著不偏不倚的無為大師卻將那朵花交給了李天瀾。
李天瀾死而復生。
那就是從那一刻開始,龍脈在李天瀾身上重聚,他背負著龍脈,無窮的氣運與生機支撐著他三年的遠游,最終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龍脈的氣象愈發崢嶸。
中洲的國運愈發雄厚。
李狂徒對此不服過,但卻并沒有恐慌過。
因為這段時間里,李天瀾即便是背負著龍脈,但李狂徒仍舊有著龍脈一部分生機的滋潤。
神龍見首不見尾。
如果說李天瀾承載的龍脈已經變成了龍首的話,那么在玄學角度上來說,李狂徒就是站在了龍尾上,氣運沒有定數,他依舊覺得自己有奪回龍脈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半年的時間,他原本極重的傷勢已經重新穩固下來,有了徹底恢復巔峰狀態的希望。
有龍脈生機的滋養,他的身體無論是愈合速度還是恢復速度,都要比起同境界的人快得多。
可現在...
陶瓷劃破了手心,不過一點皮肉傷,這么長的時間里,為什么這一點小傷口還是沒有愈合?
李狂徒的內心一瞬間沉入了谷底。
久違的慌亂從內心浮現出來,他瞇起了眼睛,深深呼吸,突然道:“晚飯不用等我了。”
鳳凰臉色蒼白,不敢說話。
“有些問題...我需要安靜下來,我去冥想。”
李狂徒緩緩道,他直接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冥想室。
整個世界在閉上眼睛的時候靜了下來。
內心的煩躁一點點的消失。
無數的喧囂似乎都離他而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李狂徒身心寧靜,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瑣事都已經離他而去。
猛然之間,已經沉浸在冥想狀態中的李狂徒睜開了雙眼,面色巨變。
一片朦朧的霧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冥想室內。
霧氣也來越濃,不斷增加的霧氣幾乎遮蔽了冥想室內的一切。
李狂徒的身體頓時顫抖起來。
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的傷勢正在瘋狂的愈合,一些暗傷也都在好轉,可體內那原本屬于龍脈的生機卻在不斷從他身體中抽離出來,越來越多。
無數的生機在他體內流動著,恢復著他的傷勢,然后涌出他的身體。
冥想室里的白霧逐漸變濃,又逐漸變淡。
所有的霧氣都消失了。
但卻也沒有回到李狂徒的體內。
李狂徒猛然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