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落在地上。
手中的筆落在之上。
發出沙沙的輕響。
曾躍的神情專注而肅穆。
他手中寫出來的內容在旁人看來完全是一堆沒有意義的亂碼,需要一套對應的暗語翻譯出來,說的全部都是秋水市的情況。
他的思維流暢而清晰,下筆沒有任何的停頓。
他喜歡的北海,是中洲的北海。
春暖花開之前注定是最為寒冷的時候,如果這份寒冷可以由北海承受,換來一個更好的中洲與未來的話,那絕對是值得的。
他代表不了誰,也無法替北海做決定。
但這是他個人的想法與意志,就如同他現在寫的這封信,也只是他個人的想法與意志。
二十多年的時間里,披著電力學工程師外衣的頂尖間諜手里已經有了將近三十名忠心耿耿的死士,他本人更是一名驚雷境巔峰的高手,他利用自己手里掌握的一切資源組成了一張詳細的人脈網絡,而這張人脈網,則占據了他這封信的大部分內容。
他是真的很喜歡北海,喜歡完全屬于中洲的北海,這場博弈無關對錯,無關正義或者邪惡,偉岸或者卑劣,只有勝敗,只有結果,他認為這樣的結果是對的,所以就全力以赴,毫無保留。
如果他們可以成功的話,幾十年后等他們垂垂老矣的時候,或許可以很驕傲的告訴后人,當初就是他們這些人,引領了北海的今后的方向與道路。
信很長。
曾躍換了好幾張信紙。
冬眠計劃已經過去。
這應該是蘇醒計劃啟動前的最后一次報告,所以曾躍將自己內心所有的籌碼全部都拿了出來。
他有將近三十位死士。
而他身邊還有兩個與他一起參與了冬眠計劃的同僚,如今兩人一個已經是秋水市府的中高層官員,而另外一位則是在秋水小有名氣的醫生,兩人同樣暗中培養了屬于自己的班底,因為過度的謹慎,這樣的班底規模并不大,三人加起來,手中可用的人數大概在八十人左右,但同樣因為謹慎的關系,這數十人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心腹。
作為潛伏在秋水的第七小組副組長,曾躍很長的時間里都在研究這些人組合在一起到底可以發揮出什么樣的作用,從最開始,到現在,二十多年的時間,曾躍內心琢磨的無數種組合都可以可以發揮出無比巨大的作用。
而這正是他現在在信上寫的內容。
放手一搏的話,他與兩位同僚可以在六個小時的時間里刺殺掉秋水市的兩位二級目標,五位三級目標,以及其他一些處在秋水市關鍵位置上的人物,可以讓秋水市在第一時間里陷入最大的混亂。
所謂的二級刺殺目標,是曾躍自己的標準,在他的心里,秋水市的二級目標有六個,秋水的市長與議長都是二級目標,還有幾位秋水皇甫家族的核心高層。
而一級目標,則是皇甫家族的族長。
曾躍有把握刺殺的兩個二級目標,其一是秋水的市長,其二則是皇甫家族的某位核心高層。
這兩人一死,不出幾個小時,整個秋水市都會完全轟動,為了追查兇手,皇甫家族必須采取一系列的措施,根本顧不上去配合帝兵山的行動。
而類似于這樣的潛伏小組,曾躍可以肯定,秋水市至少還有一組人。
而北海行省的其他城市,同樣也應該有這樣的潛伏小組。
只要他們一出手,整個北海都將暗無天日。
曾躍深深呼吸了一口,想起了二十多年來在北海生活的種種。
他的內心閃過了一抹不忍,隨即又變得堅定下來。
他將放下的筆再次拿起來,沒有用暗語,而是直接在信的末尾寫了四個字。
為了中洲。
他看著信上的落款,仔細回憶了一下信上的內容,有些滿意的開口道:“不錯。”
在他身后,同樣有一個人也很滿意的開口道:“不錯。”
夜深人靜。
窗外只有落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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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兀響起的‘夸獎’落在曾躍耳朵里如同一道驚雷。
他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身體緊繃起來,驚雷境巔峰的力量完全是出于本能的瞬間凝聚。
他的手上閃過了一抹刺眼的電弧。
伸手。
進攻。
“哼。”
痛楚到極致的悶哼聲響了起來。
曾躍的出手沒有引起任何的動靜,那一抹刺眼的電弧在他出手的瞬間變得無比微弱。
他的手臂抬了起來,然后胳膊飛了出去,鮮血從斷臂處直接噴灑在了地面上。
輕微的腳步聲中,一只纖長但手背上卻帶著一塊疤痕的手掌伸手拿走了他剛剛寫好的信件。
因為疼痛而臉色扭曲的曾躍內心依舊茫然。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