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找不到可以讓自己休息的地方,他踏過視線所及的每一座山峰,但任何山峰上,都有著一種讓他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四面八方仿佛都隱藏著最深沉的惡意,扭曲著一切,然后一點點的通過各種方式表達出
來。
他在山脈中不斷的前進。
地面依舊是順著弧度向上翹起來的狀態,可不管他走多遠,在這片連綿無盡的山脈里面,他都接近不了那片仿佛掀起來要筆直刺入天空的山脈。
他前方的道路遙遠而漫長,只有詭異的山脈,朦朧的霧氣。
那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適的白色霧氣隨著李天瀾的前進顏色不斷的加深。
柔和的白似乎被其他顏色一點點的取代,變得有些暗沉,隨著李天瀾的不斷前行,朦朧的白色霧氣逐漸變成了灰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但在逐漸變成灰色的霧氣里,他隱約看到了山的輪廓。
那座山包裹在灰色的霧氣中,與周圍任何山峰都不一樣,透過灰色的霧氣,李天瀾看到那座山的山頂似乎是一片巨大而平坦的平地,整座山看上去厚重而古老,而山頂的那片巨大的平地,卻帶著一種很平靜的氣息。
李天瀾本能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找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再次前行,身體穿過了灰色的霧氣,直接出現在了山頂。
一切好像突然穩定了下來。
一直讓他覺得惡心的詭異在這座山上徹底消失不見。
他站在山頂,看著周圍的平地。
灰色的霧氣在山腰處漂浮著,寬敞而平坦的山頂一片祥和。
真的沒有若隱若現的惡意,那種惡心的感覺也不存在了,李天瀾同樣也沒看到山上有什么丑陋的東西。
他站在這里,只有一種感覺,荒涼
。
那是一種萬物凋零,生機不存,一切靜默,徹底死亡的沉寂。
沒有冰火與大雪。
沒有詭異的職務和水潭。
沒有任何動植物的氣息。
仿佛亙古不變的死寂與荒涼是這里唯一的旋律。
山頂上有大量的巨石,經過時間的風化之后,每一塊巨石都有種雖然怪異,但卻不再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形狀。
距離李天瀾最近的一塊巨石位于南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大自然雕刻出來的巨虎,只不過頭顱向人,而且這頭巨虎頭部兩側還長著八個大石球,同樣類似于人臉,看上去像是有著九個腦袋一樣。
巨虎的九顆人面朝著東方,一動不動。
被自然雕琢起來的石頭,遠遠不算精美,更算不上惟妙惟肖,可卻天然有種粗礦蠻荒的氣息。
巨虎的西面同樣有很多石頭,模樣自然算不上精致,李天瀾勉強辨認了下,大概能看出那像是一只鳥,只不過頭上,腳下,胸前,都有著一根石條,像是龍,又像是蛇。
但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那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所謂的像,大概只能是勉強了。
巨虎北面同樣散落著無數的石頭,相對小巧,但卻更為復雜,像是一株株各種各樣但相對還算正常的樹,各種野獸,甚至類似于舉著盾牌的鳥類,亂七八糟的,帶著最自然的痕跡。
李天瀾靜靜的打量著這一切,本能的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夢境中到底走了多遠,
隨著他不斷的前行,他剛才已經有了極大的危機感,因為他嘗試了無數次想要讓自己醒過來,可現實中的身體卻一直都處在沉睡狀態。
蘇醒無果,他甚至覺得自己要累死在這片夢境里。
好在終于找到了一個休息的地方。
這座山似乎被灰色的霧氣徹底隔絕起來,來到這里后,李天瀾再次有了那種類似于正常做夢的感覺,所有的疲憊都快速消失了。
他回頭看著漂浮在半山腰的灰色霧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那片灰色的霧正在向著周圍擴散著,那種過程很慢很慢,但卻沒有絲毫的停滯,而是堅定的向外努力的擴散著。
李天瀾苦笑了一會,自嘲的笑了笑。
他經歷了這場離奇的夢境,而且夢境還沒有結束。
可問題是
他仍舊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醒過來后會怎么樣,這次閉關,閉了個寂寞。
夢境暫時出不去的情況下,他緩緩來到了那座石頭巨虎身邊,隨手摸了摸。
無聲的天地間,李天瀾突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