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和光亮不斷的交替。
無窮無盡的陌生畫面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腦海。
他已經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身體隨著本能在不斷的向前。
耳邊的心跳聲愈發龐大,那聲音中并沒有蘊含多少力量,但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深邃,生生不息,永無休止。
大的好像是沒有邊際的山洞終于到了盡頭。
他進入了一個大概有一個小臥室大小的空間,這里是山洞的內部,沒有任何裝飾,只有著一塊仿佛是天然形成的石頭,像是一張不怎么平整的石床。
深邃沉靜的心跳聲就是在石床上散發出來,節奏與李天瀾的心跳完全一致。
可問題是,這看起來都不怎么平整的石床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
幾乎已經
站不穩的李天瀾撲到了石床邊,身體朝著石床倒了下去。
在他即將摔倒在床上的時候,一只手突兀的從一旁伸出來,一把扶住了李天瀾。
腦海中劇烈的疼痛在這一瞬間似乎換了一種方式。
如果說疼痛剛才是持續不斷的爆發,那現在的疼痛則開始變得綿密,看上去疼痛像是減弱了許多,可實際上劇痛正在以一種更漫長的方式瘋狂的折磨著李天瀾的神經。
因為信息。
或者說是記憶。
大量錯亂的記憶一刻不停的灌入了李天瀾的腦海。
那只手扶著李天瀾,沉默著讓他坐在床上。
李天瀾一只手死死捂著頭,慘白的嘴角顫抖著,有些吃力的笑了笑。
他可以感覺到有人扶住了自己。
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現自己身邊有人。
他順著那只手掌傳來的力道看過去,那人似乎就在自己身邊
他努力眨著眼,將注意力完全集中起來,強行轉移注意力。
不,那人本來就是在自己身邊。
高度的專注下,他終于看到了那個扶著自己的人。
他確實是存在的,但卻很難被人發現。
因為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仿佛徹底透明的狀態中,他的身體甚至都在扭曲,似乎隨時都要消散。
李天瀾看著他的臉龐。
那是一張跟他完全一樣的臉龐,相同的五官,不同的氣質。
疼痛再次席卷過來。
李天瀾已經分不清楚那種氣質到底是什么,只是從對方的臉上,他看到了比自
己還要夸張無數倍的疲憊。
不,對方就是自己。
這一個李天瀾突然無比篤定這個事實。
這個透明的仿佛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如同自己的影子,不像是外面懸掛著的尸體,它,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可惜是個夢還要真是困難”
冥冥中,李天瀾似乎聽到了聲音,但卻不完整,可不算心跳的話,這卻是他做這個夢以來聽到的第一種聲音。
那深邃沉靜的心跳聲正在這道幾乎完全透明的身影中跳動著。
而伴隨著每一次的心跳,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從他身上蔓延出來,不斷向外擴散。
李天瀾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可強烈的疼痛攪動著他的腦海,讓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幾乎完全透明的李天瀾也在看著他,再次開口“出看”
他抓著李天瀾的手掌,那種感覺像是左手在握著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