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失敗者,陳方青沒什么好說的,他的生死早已注定,李華成也可以接受,他同樣能接受陳家的一些核心人物一個個的失蹤。
可李天瀾的意思卻很明顯,他不準備放過陳方青,不準備放過整個陳家,也不準備留什么余地。
如果陳家一家下場都無比凄慘的話,在整個中洲都會造成極為強烈的動蕩,其他人難免兔死狐悲,李華成要的是穩定,這樣的局面,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天瀾,首相確實做錯了一些事情,但其他人畢竟是無辜的。”
李華成看著李天瀾,緩緩的開口道。
“誰都有資格跟我說無辜,但陳方青沒這個資格。”
李天瀾淡淡道:“終結計劃?呵,她都已經離開了北海,也離開了我,現在沒人知道她在哪,陳方青啟動終結計劃的時候,難道就沒考慮過無辜?以他的行事風格來看,如果北海決戰失敗,又或者過去兩年的時間里我們沒有挺住壓力的話,北海下場如何?東皇宮下場又會如何?”
李天瀾看著陳方青,淡淡道:“都一樣的,我可以肯定,如果輸的是我們,不會有人說什么無辜,包括你也不會。”
李華成有些尷尬的轉移了目光。
有一點不可否認,即便是在李華成心里,他也是希望陳方青可以完全打散北海王氏繼而將東皇宮徹底壓制住的,他們沒人想要看到北海繼續發展下去,也沒人愿意看到新集團的崛起,陳方青如此,李華成同樣如此。
李天瀾可以有勢力,但在他們的預期中,吸收盛世基金之前的東皇宮,就已經是他們容忍的極限,將東皇宮完全壓制住,最大化的利用李天瀾的個人實力和未來的前途,這是最正確的治國思想,無關對錯,站在中洲的總體利益上來看,這是治國者必須具備的立場。
陳方青這么做了。
李華成同樣也做了。
兩人唯一的不同,在于陳方青發現事不可為的時候不信邪,頑固的,極為固執的堅持著做下去,旁門左道,劍走偏鋒,甚至跟東島聯手掀起了北海決戰,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而李華成比陳方青聰明得多,也沉穩的多,在發現事不可為之后很快調整了心態,接受了現實,并且仍然在努力將事態掌握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圍內。
現在學院派在跟李天瀾合作,跟新集團合作,同樣也在跟新集團競爭。
朋友和敵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上已經不純粹了,雙方的關系一直都在微妙的變動著,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李華成對李天瀾不會有什么好印象,李天瀾對李華成同樣如此。
“如果是我們輸了,結果會如何呢?”
李天瀾輕輕的問道。
他沒等李華成開口,就繼續道:“我會死,王圣宵會死,北海王氏和東皇宮支離破碎,我的女人,我的兄弟,我的支持者們,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他們的家人,同樣也不會有好下場,死于各種意外,死在監獄里,死在醫院里,死死死,更多的人都會去死,東南集團,豪門集團,北方集團,盛世基金...多少人?你統計過嗎?”
“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
李天瀾看著李華成,眼神凌厲如刀:“會不會也有人站在你這個位置上,說他們是無辜的?首先,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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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成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么額,李天瀾已經直接道:“會不會都不重要了。”
他的聲音冷漠,透著一種極度的自信與強大:“因為朕不會輸。所有觸碰東皇宮底線的人,日后都應該想想陳方青的下場。”
李華成沉默著。
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你知不知道,首相在中洲工作了多少年,又為中洲做了一些什么。”
“我知道,甚至也能理解。”
李天瀾淡淡道:“但這不是可以被原諒的理由。”
“家國之間從來都不會是完全一致的,我認可他對中洲的貢獻,我認可每一個人,每一位理事,每一位議員。甚至是古行云,站在中洲的角度上來說,他也不能算是壞人,他這些年也為中洲做了很多貢獻,他們都值得尊重,陳方青也是。”
李天瀾平平靜靜的開口道:“但這不能成為他們傷害東皇宮的理由,也不是朕原諒他們的理由,他們可以做的,朕日后也可以做,朕沒有那么長遠的目光,沒有你們所謂的大局,朕只知道一點,誰敢傷害朕身邊的人,東皇宮就會殺他全家,他是功臣,是英雄,可以是任何人,但在朕的眼里,他是敵人。”
李華成嘆了口氣,有些無力。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李天瀾到達幽州后直接來到隱龍海是為了什么。
商議新集團的一些問題?
或許會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最主要的,李天瀾來這里,是給他一個通知。
一個如何處理陳方青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