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遠靜靜的看著他:“所以你認為即便是這樣,李天瀾也不會妥協?”
“真要如此,那就連妥協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王圣宵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平靜:“在某些方面,其實我和他是一樣的。將心比心,如果李華成動了宋詞,我也不會妥協,反而會竭盡全力不惜一切的報復。所以如果李華成真的做蠢事的話,到時李天瀾肯定會直接進入幽州,血洗學院派,李華成除非是瘋了徹底不顧中洲,不然還能怎么樣?面對瘋狂的李天瀾,他難道還真的敢殺了秦微白不成?”
“所以只能是利益了。”
文思遠若有所思的看了王圣宵一眼,點了點頭。
王圣宵不在說話,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李華成和李天瀾之間的沖突目前已經吸引了整個中洲的注意力,交鋒伊始,亂戰將至,大選之前,這個時間點的敏感性怎么形容都是不過分,各大集團,甚至是想要晉升為集團的地方團隊,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小心翼翼,但卻又蠢蠢欲動。
每個決策者這個時候的每一步動作,首先想著的都是自己不丟分,然后才去考慮爭取更多的東西,慎之又慎,中洲數百年的歷史上,東南集團,太子集團,北方集團,豪門集團,都在這個時間點上因為太過激進而犯過錯誤,導致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里都緩不過勁來,他們至今依然存在,說明他們勉強撐了過來,而同樣也有規模不遜色于東南集團太子集團的團隊,因為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決策失誤而一敗涂地,最終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最近的例子,往前數十年的時間,北方集團的規模一點都不亞于現在的東南集團和太子集團,穩定的兩位理事的位置,五到七位議員的席位,在北方市,東北區域和大半個西北區域聲勢浩蕩,如日中天,但就是因為一次決策的失誤,讓一直蠢蠢欲動的各大集團抓住了機會,咬住了北方集團拼命撕扯。
太子集團就在那期間從北方集團身上撕下了大片的西北地盤,豪門集團也是在那個時候直接壯大,學院派同樣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出現,并且開始以遼東為根基,數十年的經營,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局面。
東南集團在那段時期同樣有些決策失誤,但最終也從北方集團身上撕下了龍江行省。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北方集團的節節敗退,最終只是守住了北方市,與之前的聲勢浩蕩相比,北方市現在一位理事兩位議員的結構也僅僅是比如今風雨飄搖的特戰集團強一些而已。
大選越來越近,隨著新集團和學院派的沖突,必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按捺不住直接入場,王圣宵也想動動,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找文思遠商量,文思遠是東南集團在大選之后全力支持的旗幟人物,下一個十年,東南集團的布局就是以文思遠和葉東升為理事構建的,他的意見至關重要。
事實上在跟文思遠談完之后,王圣宵就會馬上飛往幽州,跟葉東升,紀文章,萬青云以及東南集團的議員們見面,他也要將文思遠的意見帶過去。
“我看的話,還是穩一穩吧。”
文思遠遲疑了很長時間,才緩緩開口道。
王圣宵沒有說話。
別墅的大門打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溫婉少婦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笑容甜美:“圣宵來了,我準備了早餐,新發明哦,一會嘗嘗。”
王圣宵笑著叫了聲晴姐,點點頭說了聲好。
文晴把茶水放在兩人面前,笑著轉身離開,她是文思遠的女兒,如今北海大學金融系的副主任,平日里很低調,而她的丈夫,如今已經是圣州市的理事之一,大選之后圣州市長的熱門人選,跟王圣宵關系極好,也注定了是王圣宵今后的左膀右臂,大概類似于現在王天縱和文思遠之間的關系。
王圣宵端起茶杯抿了口滾燙的茶水,在北海冬季寒徹的冷風里感受到了一種溫暖。
“穩一穩...”
他喃喃自語了一聲。
“穩一穩。”
文思遠點了點頭:“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個人認為,隨著學院派和新集團的沖突加劇,李華成的某些意圖也會逐漸暴露出來,現在的局面,有些危險,誰也不知道李華成手里到底藏著一副什么樣的底牌,在摸到線索之前,我們沒必要著急。”
文思遠掀開了茶杯的蓋子,用蓋子敲了敲茶杯的杯沿,清脆的撞擊聲中,他繼續開口道:“當然,穩一穩也并非不動。不久之后,學院和新集團之間,應該會有明確的信號出現,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我們找個合適的機會,也該做一些我們自己的事情了。”
王圣宵的雙瞳陡然收縮,精光匯聚。
文思遠看著他的眼睛,嘴角動了動,淡淡道:“吳越的問題,你怎么想的?”
王圣宵垂下了眼皮,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