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么事?”
破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是啊,這叫什么事?”
黎明喃喃自語了一聲。
這話他已經在很多人嘴里聽過了。
李天瀾封鎖了天都煉獄,他的態度明確而又不明確。
起碼到現在為止,李天瀾或許會跟李狂徒你死我活,但真的沒有把天都煉獄當成是敵人,這里有太多對李氏忠心耿耿的老兵,有太多在李天瀾和李狂徒之間左右為難的精銳,李氏的兩代繼承人或許會敵對,但東皇宮和天都煉獄之間,注定是扯不斷理還亂的羈絆。
李天瀾給他們畫地為牢,但自始至終不曾殺過天都煉獄一個人,沒法殺,因為不是敵人,困住他們,是不想讓他們成為東皇宮的敵人。
那一批批東皇宮送過來的后勤物品和食物,代表的全部都是李天瀾的心意。
當天都煉獄的人吃著東皇宮送來的米飯,接到東皇宮給他們送來的生活物品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一斤能換幾十斤普通大米的頂尖香米,國外進口的牙膏牙刷,大量中洲頂級的香煙名酒,中華蘇煙茅臺五糧液,數十上百箱的搬過來,連毛巾浴巾都他媽是愛馬仕。
這叫什么事?
是奚落?是顯擺?是耀武揚威?
都不是啊。
李氏每一個老兵都知道都不是,不是奚落他們選擇錯誤,不是顯擺東皇宮富可敵國,他們,包括黎明破曉,每一個人都知道。
都不是。
這是那個孩子的曾經的承諾。
那個他們很多人都知道的孩子,那個有很多人是看著他長大的孩子,那個曾經在中洲邊境的破爛營地里,跟他們一起吃不飽飯,沒有煙酒,沒有菜肉,凄凄慘慘但卻始終想著要讓李氏重新崛起的孩子。
他說他會讓李氏的人過上最好的生活。
是李氏的人。
天都煉獄,東皇宮,都有李氏的人。
這一大批一大批近乎顯擺的,窮奢極欲的物資進入天都煉獄的總部,都是李天瀾當年的承諾。
他們站在李狂徒這邊。
他們有的已經算不上李天瀾的長輩或者朋友,也算不上李天瀾的敵人。
但在李天瀾眼里,他們都是李氏的人。
說不上優柔寡斷或者其他什么,只要是李氏的人,在李天瀾心里,就值得被原諒。
破曉和黎明都沉默下來。
兩人蹲在天都煉獄的大門口,沉默著吃完了面前的飯菜。
黎明將東西收拾起來,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遞給了破曉一支特供級別的中洲香煙。
“要不要試試雪茄?美洲頂尖的貨色,我試了試,還不錯,但不太習慣。”
黎明問道。
破曉搖了搖頭,點燃了香煙,苦笑了一聲。
“現在咱們內部有些亂了。”
黎明輕聲道:“華章最近火氣很大,昨天差點跟通明打起來,剛才打飯的時候,我和他頂了兩句,不歡而散。”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可眼神里卻帶著一抹掩飾不住的惆悵。
從血緣關系上來說,李華章是李狂徒的表弟,李天瀾從小到大都一直叔叔叔叔的叫著,大概十年前才去了東島加入天都煉獄,相比于一些老兵,李華章是當年李氏崩塌后存活的為數不多的李氏家族的人,驚雷境巔峰,也是如今天都煉獄的中堅力量。
只不過李華章和李狂徒關系并不怎么好,之前就一直支持李天瀾,人雖然在這里,但心卻記掛著東皇宮,而近來這段時間,李華章的火氣越來越大,懟天懟地,前段時間甚至還直接跟人動手了。
“火氣越來越大的,不止是華章一個吧?”
破曉笑了笑。
黎明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保持了沉默。
當然不止李華章一個。
而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