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魚都是戀愛腦,唐釉這會兒信了。
他幫人魚止了血“你都不知道人魚的血有多金貴。”
沈寂宵正心情大好,想起通緝令上自己的價格“我的命也很貴。”
“沒有誰的命便宜。”唐釉又用精神力敲了一下人魚的額頭,“所以你找到線索了嗎”
金屬鏈是從奇美拉的血肉里扯出來的,清洗干凈后,他們在末端找到了一塊牌子,上面刻著奇妙的花紋。
“這類花紋是海神的象征。”
“海神”唐釉疑惑,“我們這兒沒有神呀。”
“是東部沿海地區信仰的神明,只是一種信仰。”沈寂宵握著牌子,“據我所知,這種牌子只有遠行的船員會帶,祈求平安。”
所以奇美拉最開始應該是某位船員。
“也許可以上去找找線索。”上面是船員的休息室。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唐釉忽得說,“奇美拉在過來。”
一魚一水母回頭,正巧看見黑暗中一張巨口隱隱顯現。
被發現后,奇美拉似乎直接放棄了偽裝,直接幾個擺尾,沖刺而來。它的移動速度極快,從看到它出現在那頭,到感受到它快速游動而出現的水流,只短短二三秒。
“出去往外游”
唐釉只覺得視野一片翻天覆地,他被沈寂宵帶著往前,不由自主地開始翻滾,覺得自己又要變成水母卷了。
一會兒看見沈寂宵的魚尾,一會兒看見后面追著的深淵巨口,唐釉嗚嗚哀哀了一陣,很快便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人魚大概是在往上游。
再清醒時,他看見沈寂宵握住桅桿,用力折斷,鋒利端口直指怪物。
“啊”小水母慌了,“人魚,你不會是要和它正面戰斗吧”
沈寂宵沒說話,但看那架勢,分明就是決定正面迎擊。
奇美拉卻沒有立刻靠近。
它沖出船艙后便顯得很謹慎,反復甩尾,透著一點微不可查的焦慮,頭頂的小燈晃來晃去,吸引獵物的陷阱被戳破后顯得有些可笑。
這回他們點了很多照明術,可以清晰看見,目前占據奇美拉主體的,應該是一只體型龐大的深海鮟鱇魚,其他的物種,最多只能稱得上掛件。
鮟鱇魚的嘴十分奇特,雖形狀丑陋,卻可以膨脹到和自身差不多大,用力張開時甚至可以形成渦流,把比它體型小的魚卷入進去。它的牙齒尖銳,且向內生長,一切都是為了讓獵物難以逃脫。
各方面看,鮟鱇魚都是一種擅長偷襲的魚類。但這只鮟鱇魚,身為奇美拉的主體,它的尾巴是鯊魚尾,流暢而有力,沖刺不在話下。
它身側汩汩地流著血,傷口不小。
電光石火間,唐釉想起沈寂宵說他在奇美拉身上挖下了鏈子,這莫非就是沈寂宵造成的傷口
就在他們即將撞上的時候,鮟鱇魚一個折身,返回去在他們下方的位置巡游,它頭頂的微弱小燈,開始閃爍起來。
沒有攻擊,但唐釉和沈寂宵更加警惕了。
“有魔力流動的痕跡。”唐釉說,“這只奇美拉,會魔法。”
沈寂宵“奇美拉的最初,應當是一名會魔法的人類。”
“這是什么魔法”唐釉的精神力鋪開去。
他緊張起來,邊上這條笨人魚眼看是沒有專修過魔法的,他自己也不怎么會,要是遇上強大攻擊魔法,他們可就完蛋了。
下方那盞微弱的小燈按著某種奇異的節奏閃爍著,光芒越來越強烈,鋪天蓋地,仿佛日月顛倒。
“小心,是幻術。”唐釉聽見沈寂宵的聲音。
眼前畫面一轉。
唐釉看見精美的儀表,它們指著他完全看不懂的數據。
面前是一扇單向窗,他看見外面的海面,風雨欲來。
唐釉都不記得海面是什么模樣了,他是水母,海洋生物,是一輩子不會躍出海面的柔弱生物。
沈寂宵不知道去哪了,在幻術里,他們可能變成任何一種東西,受到的傷害卻會同比轉化為現實傷害。
但唐釉其實不怎么害怕幻術,他是少有的精神力強大的類型,遇到一般的幻術可以直接暴力破解需要一點點時間。
恐怕現實中,奇美拉已經要過來攻擊他們了。
他略微急躁,精神力在幻境里橫沖直撞。
“船長、船長”唐釉忽得聽見人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