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少年拿到了五十萬的報酬。那是尹雪融第一次被真正地送進精神病院關起來。
她自己在病房里成天抱著頭呢喃著一句話不和狗不和狗我不要,和狗
不見仙蹤提醒您男人不聽話那就換了他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許利一直以為尹倦之也會瘋掉呢,就算不瘋,這種精神重壓也不會讓他記得這些事情吧。
“咣通”
尹倦之猛地推開楚玨,渾身抖如篩糠,白著一張臉踉蹌狼狽地往洗手間沖,在楚玨驚慌跟過來前,便咣當一聲把門反鎖了。
“倦之”
“噦”
痛苦的嘔吐聲清晰地穿透玻璃門傳出,楚玨表情凝重,血色跟著漸漸褪去。
尹倦之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抱著馬桶幾乎要將苦膽吐出來,冷汗一直往外冒。
惡心,惡心,好惡心
“倦之你開下門,”楚玨顫聲說道,“我不會碰你的,你不要怕,把門打開好嗎”
“你把藥放在哪里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拿。倦之,你開一下門,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他們什么都沒做,可尹倦之卻像是被怎么了幾天幾夜,虛弱到無法言語。
他晚飯沒吃只想回來和喜歡的人交換彼此的情意,此時卻只能干嘔。
也許尹倦之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愛上誰,但他一十六歲了,知道愛情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來了便不想自欺欺人。
可楚玨也不是這個人,尹倦之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地板好涼,尹倦之好冷,他抖著手按下沖水鍵,強撐著為數不多的力氣放下馬桶蓋子,眼前一陣黑一陣明。
他狼狽不堪地趴在馬桶蓋子上,閉目回想過去荒唐的幾年。
有的人記事很早,如若是重大事件,一兩歲的事情都記得。
尹倦之幼時記性不錯,全然不像現在,記了昨天忘前天,有了今天丟昨天,不知道到底活在哪天。
從兩歲不到時,他記憶里全是“重大事件”,很難忘記。
幼兒園老師說父母是愛護孩子的第一課,只有尹倦之,提起爸爸媽媽這樣的稱謂,就足夠讓他戰栗不止。
他不想回家,可他太小,無處可去。
大人之間的事情,為什么要讓他看見。
為什么要讓他做參與者。
從小學的時候,尹倦之便已經做不到和外人接觸了。別人稍微碰到他一點,就可以把他嚇得魂不附體,瘋狂地洗手洗胳膊。
為此他被嘲笑是潔癖狂。
沒有人跟他玩,他也做不到跟人玩;沒有人喜歡他,他也做不到喜歡人。
沒有人愛他他也做不到愛人。
十八十九一十年過去,他周身的繭越來越厚,甚至已經在恐懼從路上投過來的目光。那么露骨,那么可怕,那么令人惡心。
他嘗試著走出來。
然后談了一個對象。
其實尹倦之對溫懷英抱著內疚的態度。是他先追的別人,可他不想約會不想牽手,更不想做其他的,所以也是他先甩的人。
溫懷英的喜歡讓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