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見一見沈關硯,看看這個讓他們父子產生間隙的人。
臨走前林項宜給了沈關硯一句忠告,“不要覺得你找了嶺南,他就能放過你,等你們分手了,還是出國吧。”
沈關硯血液霎時凝固。
沈關硯不害怕林項宜,在奔向傅嶺南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這一場談話,從一位強勢的母親手里偷出一些時光跟傅嶺南戀愛。
但他沒有想到,真正的勁敵不是林項宜,而是傅啟卿。
沈關硯不懂為什么傅啟卿這么執著他,林項宜卻沒有解釋,推開玻璃門離開了咖啡廳。
窗外的太陽好像落下了一點,沈關硯感覺到了寒意。
沈關硯渾渾噩噩坐車回去了。
傅嶺南晚上有事,沈關硯什么也沒吃,把自己埋進有著傅嶺南氣息的被褥里。
姜元洵出現的時候,沈關硯還有能量應付,但傅啟卿這個名字一出來,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移位。
沈關硯裹緊自己,但仍舊有寒意往骨頭縫里鉆。
昏昏沉沉間,一只寬厚的手掌貼到他的額頭,沈關硯費力地撐開眼皮。
傅嶺南坐在床頭,一角柔光落在他的頭頂。
“你發燒了。”傅嶺南把沈關硯扶起來,“喝兩粒藥。”
沈關硯暈暈沉沉地張開嘴,喝了一口傅嶺南遞過來的水,又咽了兩粒退燒藥。
傅嶺南把沈關硯放回去,摸著他的臉龐,“睡吧。”
沈關硯合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這一晚他做了許多個噩夢,夢里他被關在一個黑暗的房間,門口立著一道模糊不能辨認的高大身影。
那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但臉始終模糊。
沈關硯只覺得他的身形料峭冷峻,投下的陰影都帶著強烈的威壓。
沈關硯內心塞滿了壓抑與恐懼,身體發著抖,不斷掉眼淚。
這時又會有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撫摸他,隱約還能聽見對方在說話,具體內容聽不真切,只感覺很溫和。
在溫柔地撫摸與溫和的嗓音里,沈關硯斷斷續續地睡著。
第二天沈關硯醒過來,枕頭潮濕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發的汗還是淚。
他的高燒已經退下去了,但體力還沒恢復。
傅嶺南給沈關硯請了一上午的假,熬了清淡的粥端給他喝。
沈關硯眉宇間透著病態,嗓子也有些啞,“哥,你去上班吧,我沒事了。”
“今天沒什么事。”傅嶺南坐到沈關硯旁邊,“我媽昨天找你了”
沈關硯頓了一下,恨不得把自己埋碗里。
傅嶺南道“你不用放心上,這事我會解決的。”
沈關硯抿了一下蒼白的唇,說,“她沒為難我。”
傅嶺南看著沈關硯眼睫垂下的陰影,“那她說了什么提傅啟卿了”
沈關硯眼皮動了一下,許久喉嚨滾了滾,“他還會抓我嗎”
那張漂亮又蒼白的臉上掛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驚懼,他問的很小心翼翼。
傅嶺南在沈關硯額頭落下一個吻,手臂攬著他,說話時聲音像是從胸腔震顫出來的。
“這件事有些復雜,不管我媽跟你說什么,結果遠不如她說的那么糟糕。”
比起沈書雅,沈關硯自然更愿意相信傅嶺南,哪怕他沒把這件事復雜的事講明白。
沈關硯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傅嶺南說,“先吃飯,下午等你好一點,我帶你出去吹吹風。”
沈關硯應了一聲,把那碗粥吃完了。
這之后傅嶺南又開始變忙了,沈關硯也不敢再去人少的地方。
哪怕是在學校,如果沒有人結伴他也不會隨意亂走。
一晃進入十一月中旬,天氣轉涼。
傅啟卿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沈關硯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
周五回去的路上,沈關硯坐的車被一輛黑車惡意剮蹭,不得已地停到路邊。
司機下車去問情況,一個身形健碩的男人將他架在了車門上。
沈關硯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腦子嗡了一聲,趕忙拿出手機報警。
這時那輛車的車玻璃降下來,露出了傅啟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