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面上是羞赧的緋紅,小聲哀求他“戎渡,拉上。”
他低頭吻吻他的額頭“好。”
室內歸于靜謐和昏暗。
窗外的日光逐漸西斜,逐漸消失,再次拉開簾子時,竟是一絲光亮都沒了。
床上的人眼尾還紅著,像是大哭過一場,睫毛上還掛著要掉不掉的水珠。
戎渡拉開簾子后又回到床上,青年剛剛睡著,還不是很安穩,身體被他觸碰到時又是敏感的顫抖,在他懷里縮著,無意識的嘟噥。
戎渡抬手,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發絲,視線落在他臉上未曾移開過半分。
明明早已成年,床事上卻依然驚慌害羞,處處都是青澀。
怎么會哭呢明明也是歡愉的。
看懷里的人依然不踏實,他大手下移,輕拍著他的背部哄他入睡。
這樣的事情戎渡似乎早已做過千萬遍,在很多很多年前。
夜深后,床頭的手機不動聲色的亮了一下,戎渡掀眼看了看,青年剛睡熟,不想吵醒他,戎渡便輕輕將手機拿來。
電話接通后,戎渡說“聲音低點,他剛睡著。”
另一邊的潘叔了然。
“您今天從墓園離開后,三少爺派了人跟您,被我們在路上攔下,人已經送回三少爺那邊了,他說只是有重要的事想和您商量。”
戎渡的手還在懷里的人后背輕輕拍著,他視線落在青年臉上,淡聲道“找個理由。”
意思就是不見。
潘叔應聲,他知道戎渡今天離開得匆忙一定是安城有事,特意挑了晚一點的時間打來,就是怕擾了戎渡。
空隙的時間他簡單一查,便心知肚明了。
港城是他的本家,但這些年來在安城一步一步扎下根,縱然是有意,但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安城也算是他的第二個家。
潘叔心里也關心那邊的事,于是道“我派了幾個人去秦城關注蔣譽的動向。”
那邊沒聲音,潘叔又說“先生,要不要”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戎渡卻是輕聲道“不用。”
潘叔“是。”
“安城有引資的動作,你派些人來和杜越銘碰一碰頭,江灣那邊的樓盤不錯,留一套。”
潘叔“我知道了。”
戎渡“嗯”了聲,掛了電話。
青年似睡夢中察覺到一些動靜,不安的皺了皺眉,戎渡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嗓音很輕很慢“睡吧,沒事。”
祝眠才又安靜下來。
戎渡眼神平淡的看向窗外,想起潘叔說去秦城盯著蔣譽,心里沒有絲毫波瀾。
潘叔做事細致,一向如此。
但對他來說,蔣譽不過是條伺在旁邊的鬣狗。
饞嗎當然是饞,鬣狗饞得眼都紅了,戎渡卻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在他的地盤里,他可以游刃有余的讓鬣狗滾去任何該去的地方,只是他不屑于自降身段去應付。
他的視線里只有懷里這只驚慌無措的兔子。
因為在最原始殘酷的草原食物鏈中,鬣狗這樣的生物,總會被撕成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