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了,他的人生只剩歸途。
可他要去哪
他該去哪
祝眠不知道。
這座小城滿目瘡痍,他站在原地,哭得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將他緊緊抱進了懷里。
那道聲音尚且稚嫩,一遍一遍叫著他“眠眠乖,眠眠不怕。”
他哭得更厲害“哥哥,我害怕。”
那一天,他抱著兔子,哥哥抱著他。
夢境忽轉,漸漸如水波一般散去,聲音從虛幻變得真實,就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低沉嗓音“眠眠不怕,我在這里。”
祝眠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睛,發現戎渡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男人把他抱在懷里,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抱著他,他渾身顫抖著,幾乎痙攣。
“戎渡”他的嗓音干啞,險些發不出聲。
“又做噩夢了”
戎渡伸手替他擦去冷汗,大手托著他的后腦,在他額頭上一下一下安撫似的輕吻。
祝眠在他懷里,竟是有了一種劫后余生的錯覺。
“嗯”他低低的應聲,帶了些哽咽。
是噩夢。
也不是噩夢。
戎渡將他抱得更緊,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中。
“不怕,不怕,我在,有我在。”
祝眠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陣讓人心悸恐慌的熟悉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無從去抓住,一閃而過的感覺讓他的淚水再次決堤。
他喃喃的說著“怎么辦該怎么辦”
戎渡一聲不響,只是抱著他,吻著他,安撫著他。
祝眠輕輕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沾濕男人的衣襟。
很長一段時間祝眠都不敢把自己的傷口揭與人看,包括戎渡,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現在相愛,祝眠從未告訴過他母親的事情。
直到現在,祝眠的心突然動搖了。
他的人生只剩歸途,戎渡就是他的歸途。
祝眠輕聲說“戎渡,后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戎渡抱著他。
回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