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種時候他也怕傷到他,他控制著自己的力道,反復閉了幾次眼睛想要將那些情緒壓回去。
突然,手背上砸下了滾燙的眼淚。
戎渡驟然回了神。
青年卷翹的睫毛被潤成了一簇一簇,淚水洗刷的清亮的眼眸里映著他的模樣。
陰沉的,狠厲的,失控的。
祝眠哽咽著呢喃“戎渡”
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這些年他拿出了天大的耐心,像筑巢的野獸一般蟄伏在暗處,一點一點將自己融入安城,融入眼前人的世界,他用盡所有的愛意與耐心想為他打造一個安全的港灣。
他知道青年敏感也膽小,所以他一步一步的深入,生怕嚇到了他。
他希望青年是愛他的,也希望他們的結合是讓他感到快樂和安穩的,絕不該是這樣。
他嚇壞了他。
他嚇壞了祝眠。
可是青年單純又熱烈,那么善良心軟的一個人,愿意把自己的柔軟和溫暖捧給所有人,戎渡愛極了他,怎么能容忍他嘴里說的那些責任存在呢
易碎的瓷器并不知道自己易碎,他張望著前人,好似下一秒便要跟隨他們一起變成撲火的飛蛾。
戎渡嚇得肝膽俱裂,他謹小慎微的在下方捧著他護著他,他愛護至極,連一粒灰塵落在他身上他都要緊張,他怎么能容忍青年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險
不能。
他低頭貼上青年的唇,呢喃著說“眠眠,是我的錯,我嚇到你了。”
祝眠的淚水已經決堤了,他搖著頭想要后退。
戎渡的胳膊卻收得越來越緊,他抱著他倒在床上,去吻他,安撫他。
“不怕眠眠,不怕。”
祝眠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他咬了戎渡“我不要和你說話你瘋了你根本就不冷靜”
他說了這樣的話,戎渡咬他更深更疼。
祝眠哆嗦著哭了起來“我討厭你”
之后的戎渡便徹底瘋了。
他逼著祝眠說愛他,要他一遍又一遍的說,可那時的祝眠已經哭得快要暈過去,他想逃,卻被戎渡拉著腳腕拽回來。
男人要他說愛他的話。
戎渡那樣逼他。
祝眠已經忘記自己崩潰了多少回,戎渡變成了很陌生的樣子,至少在這一晚,祝眠有點不太認識他了。
那天
過后,祝眠單方面和戎渡陷入了冷戰。
這樣的經歷在祝眠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幾乎從未發生過,他不愛與人爭吵,更遑論吵到這樣不可開交讓關系一度降到冰點。
但祝眠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戎渡那天說出那樣的話,也無法接受他解決矛盾的態度,更無法接受那一晚。
他與戎渡力量懸殊,戎渡鐵了心要用那樣的方式懲罰他,他根本逃無可逃。
戎渡明知道他從不愿意將那種事情擺到明面上來,他明知道,卻不肯聽他的哀求將燈關了,他就是要他羞恥,要讓他看,他用這樣的方式逼他說愛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