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沒有人,只有銹跡斑斑的血和刺鼻的氣味。
唯一的光線只有密密麻麻的攝像頭紅外線。
夏溪絨很慫,躲在簡牧舟身后。
“別怕。”簡牧舟摸摸他。
士兵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鐵門后,他們走到平房的最深處。
最深處只有一間牢房,攝像頭和欄桿的密度比別處更多。
遠遠能看見一個黑影在里面徘徊。
黑影撞見夏溪絨來,立刻攥住欄桿柱,頭顱往欄桿縫塞,嘶嘶嘶地鳴叫。
夏溪絨聽到熟悉的叫聲,沖上去,熱情地打招呼“裴知年,裴知年。晚上好呀”
裴知年如今變得很狼狽。衣衫襤褸,頭發凌亂,俊美的臉染滿血跡,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傷口,淌出的鮮血發黑。
腳底擺著一盆鮮血淋漓的生牛肉,八成就是他的食物。
夏溪絨生氣了,揪著簡牧舟的衣角“你們怎么把他養成這樣呀”
連碗大白米飯都不給孩子吃他活像在控訴自家寵物狗被虐待。
簡牧舟揉揉眉心,嘆口氣。絨絨還是以為這個男的只是腦子壞了。
“我要見他。”夏溪絨氣鼓鼓地命令。
“好。”簡牧舟點頭“但他很危險,我會陪你一起進去。”
舊仆人可乖了,像條大狗狗,哪里危險了。
簡牧舟聽著心聲,越發越覺得夏溪絨像被騙了。
“咣啷。”
為了套出想要的心聲,簡牧舟解開鐵鎖,陪同夏溪絨進入牢房。
同時,他不忘拿上一把手槍,悄悄藏到后背。
只要這個男的對夏溪絨有任何危險舉止,他可以將對方一發爆頭。
簡牧舟一走進去,裴知年紅了眼,露出利齒,想沖上去咬人。
可惜他被一根鐵鏈栓在柱子上,沒法動彈得太遠,只能瘋狂地掙扎,脖頸勒出了駭人的血痕。
“嘶嘶嘶”
夏溪絨有點害怕,怔在一旁,猶豫許久后,選擇靠近了裴知年。
“嘶”
裴知年嗅到熟悉的香氣,雙手摸索著,成功將一個軟綿綿的身子摟入懷抱。
他抱到夏溪絨后,整個人又安靜下來,溫溫柔柔把小男孩抱到囚床上,背脊順著對方的背脊輕輕撫摸。
夏溪絨習慣他的擁抱,瞇起眼,神色舒適,乖乖地被擺弄,心想舊仆人只是想摸摸他。
被新仆人看見也無所謂。
而簡牧舟依靠在墻角,緊盯他們的一舉一動,手落在了槍柄。
猝不及防之時,他看見這個男的,一手穿過夏溪絨后腦勺的發絲,另一只手板起夏溪絨的下巴,重重吻向那張軟而小的嘴。
唾沫交換
沒等裴知年順利吻到,簡牧舟舉起了槍,“砰”伴隨震耳的一聲槍鳴,血腥味驟然散開。
“嘶”
裴知年的動作和簡牧舟一樣快,千鈞一發時,頭顱了躲開子彈,只有手背被射中。
夏溪絨慌了神,想不到裴知年會突然親他,更想不到簡牧舟會動槍殺人。
一時不知道先責怪誰。
混亂之中,他下意識在心里埋怨熟悉的舊仆人。
你干嘛在簡牧舟面前親我呀
簡牧舟什么感情經歷都沒有,又純又笨,還是個處男,根本不像我們經驗十足什么都試過了
所以你別嚇到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