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暫時沒了動靜,只有兩道呼吸的響動,而在斯蒂文輕輕側眸時,察覺了一聲輕笑,然后察覺了被角被拉動的動靜。
這家伙一直在看著他的反應
瞬間的福至心靈讓斯蒂文意識到了這件事,只是心中的氣剛剛起來,卻已經貼上了那從床畔上來的人的懷抱。
燭火輕晃,帶來光影的明滅,卻不及心里那一瞬間的鼓動慌亂,而在耳畔響起的無奈輕笑更是點燃了它“你只是還不太適應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別人都適應的很快。”斯蒂文感受著身側舒適的氣息和力道,略微側眸道。
性在各個城池間都是極其自然的事,他自幼見到的就不少,只是那個時候他還臟兮兮的每天摸爬滾打,不管是發絲還是臉上都從未干凈過,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吃飽,對那種讓人似乎痛苦又歡愉的事雖然有些好奇,但并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想那些。
但在他的那個年齡,已經有人接觸過那種事了,他們描繪的神乎其神,好像享受了世間最曼妙的事然后該挨餓還是會挨餓。
再后來,他有了一些力氣和身家,偷學到了劍術,不會再被當成路邊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被人捂著鼻子避開,而是有試圖親近者時,意識到了自己的樣貌還不錯。
甚至不錯到只要他愿
意,就能夠成為貴婦們的情夫,從此再不必風餐露宿,去啃干硬的面餅和蘿卜,但很可惜,他對親近那些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那些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夠進行的性愛讓他產生了一種類似于厭惡的感覺。
就好像人的頭腦中失去了思維,只像獸類一樣追逐那痛苦又短暫的愉悅,連自己都舍棄了。
再后來,他明白了大約也只有酒水和性愛能夠在麻痹而無望的生活中能夠快速的給一些人帶去歡愉。
他不再心懷厭惡,只當視而不見,因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刻就死在路邊或酒館里,只是他不愿意淪亡在其中,也變成其中的一部分。
而見識愈多,自然也認知到了愛情那個新鮮的詞匯,雖然很多人的愛情總是在剛開始恨不得付出生命,而當翻臉無情的時候好像從未說過那些話一樣,但很有趣,那是一種通過非性愛方式獲得的歡愉。
只是不管愛情還是非愛情,那些家伙們對這種事都沒有絲毫的不熟練,他們好像天生擅長這種事,甚至能夠拿出來炫耀。
斯蒂文當然也有自己處理過,但極少,野外的生活足以消耗他的精力,雖然感覺還可以,但是并沒有達到讓他上癮的地步。
也只有如今面對布蘭德時候,才時時會牽動一些欲念。
但愛欲的結合并不會令他產生抵觸的情緒,他的身體被他所吸引,是因為他的頭腦和心被他所吸引,他不會失控。
然而現實卻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從不知道愛欲結合時會產生讓人無法承載的失控感,他大約能夠理解有人對那樣大腦一片空白的追逐,但不包括他
他是一個有自控能力的成年人,這種事還控制不住簡直就是恥辱。
“別人是誰”許愿輕撐著身體,看著那略微轉身的青年笑著問道。
斯蒂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眸,之前的事再次浮現于腦海之中,臉頰上的熱意再度浮現,不知是因為懊惱還是那十分親密帶來的心熱引起的。
他一次又一次無比清晰的認知到他喜歡這個人,所以才會想要跟他親近,雖然之前失敗了,但是腦海里還在想
“比如你。”斯蒂文眸光輕側,卻被身側的人托住了那想要轉過去的頰,不得不與那雙含笑的眸對視,“你就不會失控。”
“誰告訴你不會”許愿看著青年瀲滟的眸輕聲道。
燭火微紅,灑落在漂亮的紅發上,卻不及其上的色澤一分,而這雙碧綠如洗的眸更是含著脈脈流動的情意,他分明是警覺且擁有著尖銳獠牙的,此刻卻收起了那些,將最毫無防備的腹部和漂亮的皮毛展露在他的面前,將那青澀和愛意毫無掩飾的釋放出來。
他看起來是狩獵者,但也只是冒險形成的本能,而當陷于愛意,便毫不保留。
他不知道,在他看來是失控的表現,作為操控者而言卻只會勾起心底最惡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