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沒休息好嗎”親衛在匯報公務時詢問道。
“沒事。”那臉色明顯比往日陰沉很多的人回答道。
等這件事驗證了,他就給拉依德加餐。
“是。”親衛不敢再問。
第二日晚上,那只喜歡在夜間進食的兔子被放在了外間的桌上,雖然仍然有些許摩擦之聲,但入睡的人不至于因為警覺而頻頻醒來。
情況轉到了第三日,兔牙磕籠子的聲音具有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咯咯咯,咔吱咔吱。
油燈亮起,那一臉陰沉殺氣真如惡鬼的人站在了兔籠外面,讓那只兔子蹦跳了幾下,卻是繼續認真的磕著籠子。
難道那瓶藥能夠讓人狂躁
許愿第三次,不,應該是第四次得以見到那個人,是因為一只對籠子情有獨鐘的兔子。
“這是它
服下藥物的第三日。”召他前來的人坐在桌案的后面,臉上仍戴著面具,不論是脖頸上還是手臂上的痕跡都未有任何消除的跡象。
“醫官怎么說”許愿行過禮后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看向了那被關在小小籠子里的兔子。
里面的衛生顯然是勤打掃的,沒有什么濃烈的味道,只是即使放著食物,它也在兢兢業業的啃著籠子。
“醫官說不是沒有服食狂躁類藥物的可能性。”簡狄看著那正在端詳著兔子的人冷聲道。
他并不想懷疑他,但出了問題,總要找源頭。
那被質問的人卻是驟然發出了一聲難掩的笑意。
“你笑什么”簡狄沉下氣息詢問道。
“殿下,您不會養兔子吧。”那從兔籠上抬眸的人斂去了眸中過多的笑意,溫柔的詢問道。
他不見惱火或是懼怕之意,簡狄眉頭輕動,話語已是緩和“我有問詢過飼養之人。”
“大批量飼養可食用兔子的人,大多不會在意它們興奮時的狀態。”許愿笑道,“因為成長很快,又專門飼養在一處,不會在意它們的吵鬧,所以應該也沒有告訴您,它的籠子太小就會引起這種情況。”
簡狄神色微僵“可是它前兩日沒有這種情況。”
“前兩日它的飼料和水分還算充足。”許愿掃過那個還在咔咔作響的籠子道,“現在它缺水的很,不發瘋才不正常。”
坐在桌案后的人面對著那樣溫柔的目光,腰背下意識挺直了些,眸光微動了一下詢問道“應該如何補救”
“換個大一些的籠子,籠底隔一層,放上燒過又冷卻的碳灰,每日不間斷的食物和干凈的水,每日放風,少喂谷物,多喂干草。”許愿笑道,“您就是想再觀察三個月,它都能活蹦亂跳的。”
簡狄對上那淺笑的眸,唇輕抿了一下道“也不至于那么久。”
他原本只想觀察三天,只是沒想到三天內就狀況不斷。
現在對方提出了解決辦法,自然還要再觀察三天。
對于心懷善意者,他本不該如此戒備的,可不驗,那是對自己和這個國度的不負責任。
如果毒藥而是掌控神智之物,所帶來的災難將是空前的。
“殿下不用憂心,我沒有譴責的意思。”許愿看著那微側了一下的眸笑道,“您想要驗證,本就是無可厚非的,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應該謹慎行事,您之后檢驗的有任何疑問,都可以來問我。”
那雙金眸直視而無回避,其中有著笑意,卻無任何陰霾。
就是這樣的視線,令簡狄莫名的覺得他是可以信任的,連試探都覺得似是對他的褻瀆。
可他是理解的。
“知道了。”簡狄說道。
如果他并非赫伊里或是魔法師的身份,或許他也不會對他戒備至此。
“那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許愿輕輕拍了拍那個籠子起身笑道,“夜晚記得將籠子放的遠一些,這樣就能夠睡個好
覺了。”
“謝謝。”簡狄看著那在他輕拍下停下仰頭瞧的兔子,眉心輕動道,“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