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寐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推進隔間里,陶楂還背對著他,只能聽見林寐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有不懂的就問我,放在平時,現在也是輔導你的時間。”
門被帶上。
陶楂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他用力攥著手里的紙巾,他感到不可置信林寐怎么知道的
他又想,完蛋了,這么丟臉的事情,居然讓林寐看出來了。
再想,現在該怎么辦
陶楂頭昏腦漲,他幾乎想要喊救命。
“我該怎么做”他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外面是他最討厭的人,他最不屑于也最不想要向對方求助,可也只能向對方求助。
他幾乎感到了屈辱,但無處發泄的身體感受卻好似終于尋到了了解它的人。叫囂著。吶喊著。
“做你想做的。”林寐的聲音近在咫尺,就在耳畔。他肯定是靠在隔間的門上,生怕自己跑了嗎也不嫌臟。到時候離他遠遠的。
陶楂沒有經驗。
全憑本能。
他回去以后一定惡補這些自己不知道林寐卻知道的知識。
林寐與他只有一壁之隔,他大概是幻聽了,他能聽見林寐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是林寐逼他的。電影是林寐換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要看自己難堪,想像現在這樣侮辱自己。
陶楂仰著頭,他根本不太會。炫白的燈光在眼前朦朧一片,他喉嚨哽咽出聲。
他討厭林寐,從現在開始要更討厭了。
聽見少年在隔間里的嗚咽聲,林寐起先無動于衷,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好笑,怎么做這種事情都會哭啊。
后面就逐漸沒有了聲音,只有布料和皮膚之間摩擦出來的細碎動靜。
接著又很是安
靜了一會兒,如果不是自己確實在這里守著,林寐都要以為里面的人扒門跑了。陶楂面皮薄得厲害,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直到身后終于傳來聲音,薄木板門被輕輕拍了兩下,陶楂聲音嘶啞,“放我出去。”
陶楂木著臉搓著手指,他本以為在自己出來后,林寐會說些什么,結果對方也沉默著一言不發,陶楂還處在剛剛的難堪和尷尬當中沒有抽離。
水流聲嘩嘩啦啦淋過手指,恨不得把自己雙手搓下一層皮的陶楂沒注意到林寐在他后面,很是看了隔間里面一會兒。那團陶楂遺忘在馬桶蓋子上的紙巾被林寐拾起來,看起來是做了扔進垃圾桶的動作,實際上卻是被林寐揣進了口袋里。
看完電影,幾個人面色各異。當只有他們在電梯里的時候,還是曹嚴華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我喜歡女的。”
其他人不約而同看向他。
“”
徐序無語道“誰問你了”
“還逛嗎”徐序接著說,“不逛就回家了,我還有題目沒做完。林寐你不是還要輔導陶楂做作業嗎”
不提輔導還好,一提輔導,陶楂的臉又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這可不是在昏暗的包房里,所有人都能看見他臉紅了。
“陶楂你臉紅什么”曹嚴華生怕沒人看見似的,大聲嚷嚷。
陶楂這會兒已經差不多能自如應對了,他指指自己的帽子,“這個帽子很厚,超熱的。”
除了林寐,沒人懷疑他的說法。
蕭余還很貼心地問,“要是太熱了就不要戴著了,我幫你拿。”反正是林寐掃的,不戴更好,他心想。
陶楂又不是真的因為帽子才覺得熱,他搖搖頭,“我戴著也行。”
可他的拒絕,在蕭余眼里又是另外一種含義。
外面的廣場上,巨大的玻璃球緩慢轉動著,絢爛光芒流轉著閃耀,廣場人來人往,喧嘩卻并不吵鬧。
在旁邊一條馬路上,停滿了待客的出租車。
那是廣場上面的商戶和出租車公司一塊兒爭取來的,專門刨了塊地用來給出租車等客,既不堵塞主干道,又顯眼,需要用車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