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楂古怪地看了林寐幾眼,看著林寐的眼睛他不敢說話,他扭頭看著馬路,道“你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那個我,你是戀愛腦嗎”
陶楂經常見到這個形容詞,他讀高一的時候,還有男生在念檢討的時候不管不顧地表白。
不顧自己的前途去愛人,陶楂覺得這就是戀愛腦。
“不然呢。”旁邊有一群學生推搡打鬧著過來,眼看著要撞上陶楂,林寐伸手扯著陶楂的帽子把他拉到了自己旁邊。
“我怎么你了”林寐又問。
陶楂面朝馬路翻了個白眼,他覺得林寐是在裝純。
“我們去前面打車,這里太堵了。”陶楂轉移了話題,往前邊走去。
“陶楂”身后傳來呼喊聲,不是林寐的聲音。林寐從來不這么大喊大叫。
陶楂舉著糖葫蘆停下來,蕭余氣喘吁吁追上來,他繞到陶楂身前擋著,把手里東西遞出去,“給你,新年禮物。”
“什么啊”認出是蕭余,陶楂咽下嘴里的食物,禮物盒是純黑色,看不出是什么,“我不要。”
“你別生氣了,”男生臉上寫滿了愧疚,他瞥了眼陶楂身后沒跟上來的林寐,加快了語速,“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思,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生活的環境讓我以為許多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太自我了,我太想當然了,所以傷害了你,但是我真的沒有歧視你父親職業的意思,你”
想起國慶假的事情,陶楂依舊感到心理不舒服。事情具體的經過陶楂沒辦法記得太清楚,可當時的酸楚和難過卻永遠無法磨滅。
時間有時候不是消除傷痕的良藥,也有可能是加深痕跡的魔法藥水。
可看見蕭余態度誠懇陶楂躊躇了一會兒,“我原諒你了,但是禮物我不要。”
蕭余剛剛展開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完全不了解陶楂的執拗,只能聽著陶楂繼續說下去,“就像你說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不管是做朋友還是別的什么,我們都不適合。”
“也祝你新年快樂,”陶楂頓了頓,“還有,高考順利。”
陶楂繞過他,朝前走去。林寐這才跟上。
陶楂一個一個咬掉竹簽上串著的糖葫蘆,他表情很淡,淡下來,看起來就不軟也不甜了。
少年事實上渾身的刺,仙人掌似的,不會主動去扎誰,但誰要是把手按在上面,一定會被扎得滿手刺滿手血。
這次他沒哭,上次哭了,因為上次他以為蕭余是真心喜歡他。他天真地以為,誰要是喜歡自己,就一定會喜歡自己的各種。陶楂覺得自己就能做到。
寒假來臨,巷子里比平時熱鬧了好多。
陶楂從回到家后就沒出過門,他說不去陶桐桐家就不去陶桐桐家,不過,他倒是經常看見林寐大清早出門,天快黑了才回。
忙,忙點好。
除夕前一天,陶楂接下向瑩下發的清掃院子的任務。他
們家院子沒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有些已經死掉的瓜藤需要拆下來丟掉,再把地上掃干凈,掛上新買的燈籠,貼上對聯,就完事了。
他掃院子時,張小橘和張小柚姐們倆蹦蹦跳跳地過來,“陶楂,跟你打聽個情況”
陶楂不理她們。
兩姐妹對視一眼,最后由姐姐張小柚發言,“陶楂哥哥,你們最近不是放寒假了嗎為什么我們還是很少見到林寐哥哥”
兩姐妹挺長情,一直喊著喜歡林寐,隔三差五就和陶楂打聽林寐。
在她們眼里,陶楂大概是鸚鵡巷現在和林寐走得最近的人。陶楂是她們在林寐那里唯一的人脈。
陶楂杵著掃帚,“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挺忙的。”
“都放假了,他忙什么啊”張小橘皺著一張臉,她蹲下來,拖著腮幫子,“唉,再深的感情,如果總是不見面,那也會慢慢變淡的。”
張小柚贊同妹妹的話,“對啊。”
“”陶楂不敢跟她們說,林寐已經給自己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