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寐租的房子緊挨著高中,步行十分鐘多多的了,小區雖說是老小區,可因著地理位置好,不少學生家長最愛租愛買,里邊設施應有盡有,瞧著竟然還有些年代感的別致。
租的是三樓的西戶,房東在里邊等著簽合同,他拿到簽了字的合同,囑咐幾句過后,喜滋滋地離開,把房子留了這家人。
陶大行挽起衣袖就要先把房子衛生給弄了,肉眼看著是干凈,但人要住,還是得再收拾收拾。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點多,夫妻倆才依依不舍從小區離開,向瑩比陶大行知道得多,走時留下一句“有什么不開心的,給媽媽說啊,不要吵架,有事說事,知道嗎”,陶大行扯著她“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你就放心吧”。
“”
兩個一直絮絮叨叨的大人走了,樓道里變得安靜,林寐牽著陶楂回到房子里。
陶楂以為林寐會親自己,但是沒有,他紅著眼睛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親就不親。
他又想啃指甲,手剛放到嘴邊,林寐就轉了身看著他,“”
陶楂悻悻然把手放下來。
林寐假意沒看見,“明天周六我沒課,我先送去你學校,然后我要回
我學校辦點事,接著去超市買點東西。早餐你是想在外面吃,還是我給你做”
“你還真陪讀啊。”陶楂以為他瞎說的。
好幾個月沒見,幾乎快半年了,兩人都瘦了一圈,本來就都不是有可以使勁掉肉的大體格,稍微掉一些,就很能看得出。
林寐很瘦了些,棱角更為分明。他在襯衫外面還套了件淡青色的毛衣馬甲,他穿淺色,不顯得溫柔,反而顯得冷又不容易接近。跟陶楂穿淺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樣子。
見林寐不言語,陶楂抓了抓衣擺,“那你豈不是每天要很早就要起,跟我差不多了。”
陶楂覺得是自己的錯,“你會很辛苦的。”他連覺得林寐活該都做不到,因為林寐是為了他。
“你就當,”林寐語氣微停,“你多了一個也要高考的室友,況且,愛人本來就辛苦,不愛才一身輕。”
“哦,難怪我也覺得苦苦的。”陶楂咂咂嘴。
林寐捏了下他的臉,發現能捏到的肉比之前少了很多,他心底難得出現從小到大都沒出現過的悔意,他思考自己是否揠苗助長了,但在思考出結果之前,他的身體早已經先一步替他做出決定。他就是后悔了。
可傷害自己,真的無法容忍啊。
“先去洗漱,然后睡覺,已經很晚了。”林寐清了清嗓子,聲音聽著微澀。
洗手間里水聲響起,林寐把房子里最后一些沒收拾完的部分整理完畢。這房子的上一個租戶應該也是高中生,墻壁上還貼著不少各科目的便利貼,譬如“沒死就干”,有些就不太好了,譬如把“我殺了就現在”。
林寐用小刀將已經粘死在墻壁上的便利貼都刮了下來,換了幾張新的寫了貼了上去。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心不動,此間自有千鈞重”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從流飄蕩,任意東西”
房子不大,八十平都不到,兩室一廳,客廳和陽臺很是占了一些面積,兩個臥室面積大小同等,都沒帶衛生間,整套房子只有一個公衛。
陶楂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吹風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