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拿在手里的那串糖葫蘆被林寐放在了水杯里,水杯里倒滿了水,糖葫蘆立在里頭,幾顆紅艷艷的山楂果在水的上方,不至于偏倒。
陶楂看過去,只覺得那山楂好像沒放穩,幾乎就快要倒下了。
那山楂是在游樂園買的,買之前,商販大吹特吹自己這是祖傳的手藝,不管是取果核還是熬糖衣,看著漂亮,吃著更是好吃得不得了,那回頭客是一波接一波的。
陶楂大概還記得一些過程,只是不太清晰。
山楂果在還是生的時候,被商販捏住一個,從果子底部捅進去,可那果核還在里面,于是擠出黏糊糊甜滋滋的汁水出來。遇上汁水多個頭飽滿的果子,流的淌的,一手就是。
那販子還說了,核必須得掏出來,但是不能破壞果肉,果子碎了就不好吃了,更加沒辦法裹上糖衣。
果核可不是那么好掏的,這是個技術活,夾子有時候不頂用,就用手指,手指太粗太笨不成,骨節得靈活,先按著,確定自己沒捏到果肉,再一路摸進去,確定核的位置,確定了,就捻著它,不能松手,松手就滑走了。
一紙塑料被遞到嘴邊,陶楂神識有些不清,他聽見輕輕的一聲“自己咬開”,就張嘴咬住那塑料的一邊,抖著牙齒往另一邊撕。
林寐吻住他,安撫性質的一個吻。
陶楂皺了眉,齒關擠出吟喚。
“我討厭你。”他發著抖,眼圈也發著紅,眼神卻不像是討厭誰的樣子,眼神在向外發送請繼續的信號。
也就第一只是陶楂自己咬開的,后面都是林寐撕的。
林寐中途會休息,自己會喝水,也會給陶楂喂水,用嘴渡過,陶楂也自己捧著水杯大口大口喝過。
陶楂眼睛流淚流得有些腫,但很漂亮,林寐就是覺得他眼睛就是越哭越漂亮。
外面不知道是幾點了。
陶楂被按著肩膀,對林寐不得不言聽計從時,他只覺得這一夜太長了,好像被拉長了十倍。
他抱著去洗澡,去洗澡前,林寐蹲在床邊給他試圖整理。
陶楂腦袋昏昏沉沉快累睡著了,迷迷糊糊間聽見林寐嘖了聲,“真漂亮。”然后親了上去。
陶楂想要一腳踹開他,卻沒有力氣。
他真的很討厭林寐,他這次是認真的。
醒來時,陶楂腦袋發沉,他陷在枕頭里,晃了晃頭,“窗簾,拉開。”他以為是窗簾關著所以屋子里這么暗。
坐在床尾那張沙發上的青年回過頭,他合上筆記本,開了燈,屋子里驟然亮堂起來。
陶楂眨了眨眼睛,聲音嘶啞,“啊,天亮啦。”
林寐躺到他身邊,摟住他,摸了摸他的額頭,一切正常,其他地方也沒有壞掉的跡象。
“已經是第二天了,”林寐摸了摸他的肚子,“餓不餓我去叫飯。”
陶楂點了點頭,下巴蹭到被子。
他在被子里試圖挪腿,被酸痛感打敗了,他只能一動不動散發自己對林寐的恨意。
“你用了,多少個”
林寐給他喂了水喝之后才回答,“四個,擔心你撐不過去,慢慢來。”
“你哪里慢了”陶楂反問。明明應該是擲地有聲的質問,但他昨晚被欺負狠了,聽起來跟撒嬌一樣。
林寐手指摸著陶楂秀氣的喉結,“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