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滑著滑板,沖到了一家裝修洋氣的小酒館。
這里都是些年輕人,吃漢堡薯條配進口啤酒,還有長頭發卷毛的外國人在小舞臺上彈吉他。
脫了厚外套,楊沉里面穿著程序員最愛的格子衫,陸魚則露出了他的運動t恤,勉強融入這青春洋溢的氛圍。
這里啤酒也很講究,用冰過的細高玻璃杯盛裝,插著一根帶啤酒名字介紹的攪拌棒。陸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溫度、口感恰到好處,但太精致了不夠過癮。
剛喝了兩口,有穿著非常時尚的小姑娘走過來,端著啤酒大大方方地坐到倆人桌前,單手撐著臉對陸魚說“帥哥,加個好友唄。”
陸魚笑笑“我有對象了,不好意思。”
小姑娘眨眨眼,轉頭看看對面的禿頭老楊,又看看年輕英俊的陸魚,不可思議地抽了抽嘴角“你倆”
楊沉趕緊澄清“別誤會,我是他爸。”
陸魚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腳。
小姑娘哈哈一笑,跟陸魚碰了個杯就走了,回去跟小姐妹們嘰嘰喳喳。
老楊看著她們,感慨“年輕真好啊,哎,其實我現在腦子還停留在上大學那會兒呢,后來的事大約是太痛苦,我都記不清了,怎么就奔二了”
兩人碰杯喝了一大口。
楊沉嘆了口氣,說起當年畢業那時候,大部分痛苦來源的那個小領導。
那個領導聽說他家里貧困,許是覺得他沒有靠山又需要這份工作不敢離職,就可勁欺負他,什么臟活累活都給他干。同事很明顯地甩鍋,那人也當看不見,還順勢罵老楊一頓。
楊沉端起酒杯,噸噸噸喝了大半,哐當一聲放到桌上,吸了吸鼻子說“這些我勉強還能忍,但他搶我的成果,我不能忍。那是我工作之后第一個大成果,他拿去邀功,升職加薪,只把我歸到團隊人員之一。更離譜的是,年終發獎金,我竟然是全組倒數第二,倒數第一是個打雜的混子。”
陸魚拍拍老楊的背,這些事陸大魚是知道的,他還是頭回聽說,直聽得義憤填膺,拍背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他憑什么欺負我,咳,”老楊被他拍得嗆咳了一下,說得越發起勁,眼睛都紅了,“我就想著,等我功成名就,等咱們公司上市了,我一定回舊公司看看,叫他給我跪地磕頭。”
陸魚捶他一拳“干嘛等到上市啊,那時候你都是大老板了,收拾他就是自降身份,現在剛剛好。”
老楊茫然抬頭“啊”
陸魚把老楊的啤酒杯塞他手里催他喝完,自己也噸噸喝光,付了賬拉著老楊就走。
倆人打車,跑到五公里外的高科產業園區,一棟燈火通明的大廈樓下,找了個提著兜子幫忙二次送外賣的大媽,走到監控死角。
這種互聯網大廠所在的區域,因為人員太多電梯不夠用,外賣小哥來送餐一單要消耗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于是,有了二次送餐這種特殊職業。
大媽們統一收取外賣,在外賣小哥這里獲得抽成,再分別送到辦公室去,效率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