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問,“你吃飯了嗎”
這個問題后,孔黎鳶的停頓很長,給人一種她正在經歷巨大雪崩的錯覺。
但還沒等到孔黎鳶回答。身處于廣告牌下的她們,就先迎來了一群炙熱得不像是在冬天的人。
是孔黎鳶的粉絲。
并且一眼就抓住孔黎鳶本人,然后把還在發懵的付汀梨擠開。
混亂中,孔黎鳶很冷靜地看她一眼,然后把傘塞給她,擋住她的臉。
付汀梨只好站在一旁看,看孔黎鳶被一群不到二十歲的、嘰嘰喳喳的、哭得稀里嘩啦的年輕女生圍著。
就好像她知道孔黎鳶望她那一眼,是在說
你先別走。
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卻還是看。
看孔黎鳶安撫那些女生讓她們不要把自己在這里的這件事發出去,豎著食指溫柔勸慰自己的粉絲不要那么激動。
看孔黎鳶始終維持著溫柔的笑,連眼底都透過十萬分的柔和,和那些合照,簽名,擁抱,然后溫和地撫慰女生們在新年第一天見到她的熱淚盈眶。
付汀梨躲在傘下。
才發現頭頂的3d廣告牌,就是她上一次躲雪的廣告牌,也是偶遇一個記者說“孔黎鳶會過來粉絲應援下打卡”的那個廣告牌。
上海下了兩次雪,她就恰好在兩次都走到了這里。
那個蹲新聞的記者應該想不到,孔黎鳶會在元旦當天來這里打卡。
付汀梨也想不到。
原來孔黎鳶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要來粉絲應援站牌打卡。
原來孔黎鳶在接受愛意時,會這么柔和,明明靜默而徐緩,卻又顯得小心翼翼。
像是身上自動渲出一圈暈黃燈光,連那種永遠無法停止的焦躁都暫緩了一瞬。
盡管這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孔黎鳶。但她覺得這是真實的,也是來之不易的。
付汀梨亂七八糟地想著,不受控地注視著遠處的孔黎鳶。
忽然就想把這個瞬間,永存起來。
與年輕熱烈的女生們分開后,孔黎鳶一眼就找到付汀梨。
她撐著傘,穿很亮的礁藍色外套,在廣告牌側邊站著,鞋有一搭沒一搭地蹭著薄薄的積雪,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付汀梨。”孔黎鳶突然喊她。
付汀梨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望過去,鼻尖正好落了片雪花。
她胡亂地抬手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涼意卻還沒消退。
便聽見孔黎鳶說,“給我拍張照吧。”
付汀梨有一瞬以為,她坐在加利福尼亞敞開的跑車里。
頭頂是像黃油淌下來的日光,巨大的風吹過,花菱草香氣從孔黎鳶的手中,吹到她的胸口。
直至鼻尖殘余的雪花開始融化。她清醒地望著孔黎鳶,笑,
“孔老師現在還要主動開口,讓人給你拍照的”
孔黎鳶指了指廣告牌,“我在廣告牌下打卡,然后晚點發微博。”
付汀梨“哦”一聲,覺得自己不至于這么不好,連拍個照這種小忙都不幫。于是把手伸過去,
“那手機給我。”
孔黎鳶雙手很利落地插兜,“用你的吧,我手機沒電了。”
“我也”付汀梨掏出手機一看,發現自己的確實還有電。
她也確實沒什么理由拒絕。
于是拿著手機,對著站在廣告牌下的孔黎鳶,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