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后,假期結束,學校也出了新規。
從十月起,所有高三生必須上晚自習,除非家離學校特別遠的,家長可以提出在家自習的申請。
老班宣布完這個規定,教室里一片鬼哭狼嚎,程果繼續低頭做題,沒什么反應。
自從假期的沖突過后,她和繆娟的母女關系跌到了冰點。
如果可以在學校多待一點時間,她反而覺得輕松自在一些。
最近,程果一回家就鉆進房間里,避免跟繆娟交流。
她知道她們的爭執一定不會有結果,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過下去也挺好。
可總有需要說話的時候。
比如,家長簽字,比如,學校收費。
這天晚上,程果找繆娟給學校下發的表格簽字。
她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講話了。
繆娟簽完字,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程果,突然暴怒,把筆摔到桌子上“別總擺出一副我欠你錢的臉。”
程果憋著一股氣,收好紙筆,輕輕打開家門出去了。
她不想在繆娟面前哭,可這些糟糕的情緒需要釋放。
大門剛合上,眼淚就不聽使喚地掉下來。
程果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抬頭往樓上看。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宋遠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了。
最近入秋,又連下了幾天雨,晚上溫度都不高。程果只穿了單衣,扛不住濕冷,不自覺打了幾個噴嚏。
她用手背抹掉眼淚,正準備回去,忽然肩頭一熱。
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件帶著體溫的外套。
她抬頭,江言澈清晰分明的輪廓映入眼簾,指尖還夾了支燃到一半的煙。
江言澈五官周正,學習優秀,溫文爾雅,一身書卷氣。抽煙雖不太像他本人的習慣,卻又意外地符合他清冷的氣質。
“怎么偷偷哭鼻子。”江言澈將煙捻滅,回來挨著程果坐下。
“言澈哥哥”程果有些意外,心里默算了下日期,“你們假期還沒結束”
江言澈搖搖頭,說他還有點事要處理。
程果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小果,我發現你變化挺大的。”
“是嗎”
“你不愛說話了。要是以前,你肯定會問我有什么事。”
程果笑笑,順著他的話問他沒返校是有什么事。
“我還要多留幾天,幫我媽搬家。”江言澈頓了頓,“我爸媽離婚了。”
程果意外,江言澈倒是很平靜“反正我現在也不怎么回來,大家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真的嗎”
“怎么,取經呢”江言澈看向她,淡淡笑了下。
住在同一個家屬院,大人們是同事又是鄰居,各家的家長里短自然不是秘密。
江言澈點到為止,沒有再挑明。
程果緊緊抿著唇。
她煩惱的事不止父母離婚這一件,要是都講出來,可能會變成一場訴苦大會。
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