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陸盈盈道,“他們楊家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連他們府里的狗都比旁人家多兩個心竅。”
菱歌與她相視一笑,道“這話倒是沒錯的。”
很快便到了開宴的時候。
碎玉亭的竹簾被緩緩拉開,楊敬端著酒盞站起身來,笑著道“今日是家宴,來的也皆是年輕人,不必拘什么禮數,只管吃得開懷便是”
他劍眉長須,倒與菱歌記憶中的那個青年男子不同了些,不過他依舊目光灼灼,精神矍鑠,永遠像有著一腔抱負要實現似的。
時隔五年,也沒了謝少保擋在他前面,可這天下依舊紛亂,也許,他口中的那個理想之國早已淹沒在爭權奪勢之中了。
遠遠的,他朝著菱歌這里看過來,又很自然的移到了別處。
最終,化作杯中酒,被眾人一飲而盡。
竹簾又被放了下來,他又與那些高官們高談闊論起來。
楊夫人笑著張羅道“開席罷,大家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談什么便談什么,只當在家中一般,我私心里也是把你們當孩子的,瞧著便覺得歡喜。”
眾人道了聲“是”,可還是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可能成為太子妃的候選人的女子,更是生怕行招踏錯了一步,惹得別人恥笑。
菱歌自是不在乎這些,她轉頭看去,只見陸盈盈一口桃酥吃了半晌也才咬下去一半,不遠處,宋雅芙也是如此,再細細看去,周遭的女子無一不是如此的。
難道她們的夢想都是嫁入皇宮去做太子妃嗎
菱歌不懂,只低聲問陸盈盈“今日在場的姑娘都是太子妃人選嗎”
陸盈盈含混著將口中的桃酥吞下去,方道“也不盡然,我聽說宮中擬定的候選人也只有十個而已,不過大明選妃歷來重賢德而不計出身,因此若是入了楊閣老的眼,也是極有機會的。”
“宋姑娘也想入宮嗎”
陸盈盈笑著看向宋雅芙,道“她不想。她如此表現,也不過是不想被旁人說她不如她的那些庶妹罷了。”
“你如何知道她不想”菱歌不解。
“因為啊,”陸盈盈湊近了她的耳朵,道“她喜歡大哥。”
“陸庭之”菱歌幾乎脫口而出,他那樣的人,也會有人喜歡嗎
陸盈盈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大哥是有婚約的,她這一腔柔腸也只能錯付了。”
“婚約”菱歌倒不知道,他是有婚約的。
那時溫存,到了極處,他也曾說過要娶她為妻的話。他說得真切,還好,她未曾當真。
菱歌的神色黯了黯,道“倒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陸盈盈正要開口,菱歌又道“不必告訴我,再與我無關的。”
陸盈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從前娘想幫他說親的時候,他自己說的。我們猜測著,許是從前大伯父和伯母為他訂下的親事,不過這些年從未有人提起過此事,大約是大伯父和伯母出事之后,那家便反悔了吧。”
“如此說來,陸庭之對她倒是情根深種。”菱歌輕嘆道。
“你是在說我么”耳邊陡然響起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