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他極輕的低笑了一聲。
他竟然會相信她,這個女人慣會騙人,連他都騙過了。
他自問待人不算親和,素來睚眥必報,對她,卻破了例。
從第一次遇見她,到今日命太醫救她,沒有一樣是按他平日里的行事來的。
沈菱歌
他瞇了瞇眼睛,她竟有喘癥么
“大人,表姑娘這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癥,只怕不好根治啊”
他想起太醫的話,不覺皺了皺眉。
直到翌日一早小廝來侍奉他起身,陸庭之才發現自己一夜未眠。
他竟為了個女人一夜未眠么呵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睜開眼睛,他便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一雙眸子烽火粲然。
外面有些輕微的響聲,很快,便有小廝端著茶盞走了進來。
陸庭之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道“外面為何聒噪”
那小廝被他嚇得冷汗涔涔,道“方才老太太房里的人來說,今日沈家那位表姑娘身子不適,今日不去請安了”
他說著,抬頭看向陸庭之,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情緒。可陸庭之慣常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看不出什么,反而膽顫了顫,道“小的們便議論了幾句。”
“全院上下各去領二十板子。”
“大公子”那小廝癱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院子里的小廝都是跟了陸庭之多年的,陸庭之為人雖冷酷,待他們倒很是體恤,這么多年,別說是挨打,就是領家法的時候也很少。
二十板子這怕不是要打斷氣的
“嗯若是二十板子不夠”
陸庭之話音未落,那小廝已急急謝了恩,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還不跑二十板子還能拼一拼身體底子,若是再加,只怕當真鬼門關見了。偏生陸庭之是個說一不二的,他定下來的事,就算旁人求破了頭也沒半分用處。
這檔口,周臨風走了進來,他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跑出去的小廝,行禮道“大人,馬已備好了,隨時可以動身。”
“不急。”陸庭之說著,站起身來,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大人”周臨風不敢再問,只是搖了搖頭。
不同于以往的歡聲笑語,今日陸老夫人房里格外安靜。
陸庭之坐在陸老夫人近旁的位置上,頗認真的啜著手中的茶,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今日氣氛的不同是因為自己。
陸老夫人倒是很高興陸庭之能來向她請安,連面色也比往日里紅潤了幾分,道“庭之是個有孝心的,這孝心有沒有原也不在請安這里。你若是忙,就不用日日來了,只差小廝傳個話便是。”
陸庭之淡淡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