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下,這在林府過的日子何其狼狽,她留在這地方還有什么意思林鶴吟根本不肯回護她半分,她在林間被搶都沒有人管,還有府門前來的那姑娘那是林府的正妻,那虞望枝又是誰呢
虞望枝未婚妻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她這才遲鈍的意識到,他根本就不喜歡她,或者說,他的喜歡如此淺薄,如此易變,輕易聘下她,又拋棄她,使她難堪。
她心亂如麻,一時間都升騰起了斷婚的心思,卻又略有些躊躇。
斷婚總是難聽的她一個女子,林鶴吟又是官,她若真與林鶴吟斷了親,回了鄉野間,又如何與她叔叔交代呢
虞望枝越想,越覺得心焦。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臉上也跟著浮起苦惱,手指扣著身上堆著的被,細細的手指揪出來一點綢絲,愁眉苦臉的抿著唇,似乎都忘了旁邊還坐著個土匪。
廖映山也不出聲,只坐在一旁看著她,等著她自己想明白。
有些事,自己疼過,才會知道錯。
而就在這時,院外有人推門而入。
虞望枝沒聽見,但廖映山聽見了,他鋒銳的丹鳳眼向門口望了一眼,隨即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有六個人靠近”,轉而站在了窗旁,直接翻窗而出,動作矯健如獵豹。
虞望枝聽到“有人靠近”的時候,一時心情復雜,她想,一定是林鶴吟來了林鶴吟來與她解釋了。
她是信這個土匪的話還是信林鶴吟呢
遲疑間,她趕忙穿上鞋襪,走向門口。
她足腕上的傷竟真不怎么疼了。
她走向門口的時候,門外已經站幾個人,虞望枝能通過門縫的縫隙看到,不是林鶴吟,而是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她一數,還真是六個。
領頭的嬤嬤站在門外,一揮手,高聲喊道“還請虞姑娘開門,我等奉老夫人之命,來查驗虞姑娘的清白之身是否尚在”
虞望枝被這一句話震懾在當場,隔著一道門板,愣愣的問“你、你說什么”
門板外的嬤嬤哼了一聲,嫌惡的撇著門縫里能瞧見的虞望枝的一部分臉,道“我說,我奉老夫人之命,來給你驗身。”
“你既流落到了土匪手里,誰知道你有沒有被破過身臟了身子的女人,比茅坑里的屎尿都惡心可配不上我們大少爺我們林府世代清白,容不得濁人沾染若是虞姑娘破了身,便別想著再嫁給我們大少爺了,趕緊灰溜溜夾著尾巴滾回你的村里去”
虞望枝聽見這些話的時候,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驗身,她是聽說過的,便是要扒了女子的衣裳,把人兩腿分開,像是檢驗豬狗一般伸手進去探,還要去看她身上旁處。
聽她們這說法,竟是要強行驗她,她若是,便留下她,她若不是,便要將她趕出林府去
而她們這驗法,說的這些話,又與指著鼻子罵她“你就是個被人破了身的賤蹄子”有何不同
她的口舌被氣得發麻,說不出一句話,胸腔擂鼓頭耳嗡顫,魂魄卻像是被浸在冰水中,一陣陣寒意在她身子里彌漫。
怎么能,林府怎么能如此辱她
就算林府不想要她,想讓她給柳玉嬌讓地方,斷婚就是了斷婚啊林府憑什么叫來一群嬤嬤來驗她的清白她的清白,又何時是林府說了算的
她是被土匪抓走了,但是最初的緣由,是給林老夫人去山間上香祈福、奴仆護送不力,才會被抓走的,可林府從未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她失了貞潔,處處欺辱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