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間,那土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虞望枝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好這臭土匪也沒把她當人那兩個人仗勢欺人,這土匪趁火打劫
“我做的是你情我愿的買賣。”見虞望枝漲紅了臉,那土匪還立起了牌坊,他一開口,就是低沉平淡的聲線“你不愿意,我不提就是。”
虞望枝都快被他給氣笑了。
他明知道她迫于形勢,一定會換的,偏生還要做出來一副“我不逼你,一切隨你”的樣子
討厭的死土匪。
虞望枝咬著下唇,想著,等她回過頭來,利用過了這個土匪之后,一定要給這個土匪一個狠狠的教訓雖然還沒想好,但她已經立下決心了
“換。”她把另一只腿伸過去,說道“這只足腕也給你。”
那土匪臉上沒什么表情,動作卻快,立刻伸手捧過她另一只足腕,揉揉捏捏,在其上標上他自己的氣息。
“現在該說了吧。”虞望枝睜著一雙眼,昂著瓷白的臉,望著他的面容問。
那土匪捏著她白嫩嫩的腕,反問道“柳玉嬌最大的弱點是什么”
虞望枝一時沒想到。
被窩的軟被太暖,男人的手骨太燙,燭火瑩瑩的亮著,晃著她的眼,那土匪捏著她的腳踝問她的時候,身上竟然還繞著一絲蒙蒙的光,他是那么兇,那么壞的人,被這個光一襯,竟然有了一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可靠意味。
虞望枝自小就沒見過父母,但是那一瞬間,她覺得像是見到了養她長大的老村正。
她晃了一瞬的神,自然也沒去想柳玉嬌最大的弱點是什么,一旁的廖映山等了等,見虞望枝睜著一雙桃花眼傻兮兮的盯著他看,明顯就沒有在想,便繼續道“她的弱點,就是她的身孕。”
“她越是拼命地想要給她肚子里的野種找一個來路,越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只要將她早有身孕的事情挑出來,掀翻到林鶴吟的眼前,到時候,不需要你去做什么,林鶴吟自己便會將所有事情想清楚,在這一方面,林鶴吟比你更聰明。”
廖映山捏著他最喜歡的、虞望枝最可愛的、圓潤的像是玉珠一樣的小腳趾,問她“只要林鶴吟知道了這件事情,柳玉嬌在林府,便鬧不出什么花樣了,你想要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林鶴吟知道之后,就會退婚了。”虞望枝趴在枕頭上,一臉“原來如此”的說道“那柳玉嬌的如意算盤就打空啦。”
廖映山抬眸看了一眼虞望枝,她似是都看見了林鶴吟和柳玉嬌鬧翻臉、倆人大打出手的畫面,一張小臉上都揚起了幾絲笑,滿眼期待。
廖映山勾了勾唇。
小貓兒太笨,現在還看不透呢林鶴吟不會退婚的,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會咬著牙咽下這件事。
他需要柳府的權勢,所以他就會低頭,退婚不可能的,若是林鶴吟真是那么有氣節的人,他最開始就不會停婚另娶,他廢了這么多力氣,就算是頂著個綠帽子,他也要娶了柳玉嬌、敲鑼打鼓的回京。
都是在京中官場里泡過的人,林鶴吟在想什么,廖映山一清二楚。
也就只有虞望枝,會以為這世上只有非黑即白兩條路她生于質樸的山村,沒見過太多灰色地帶里的骯臟事,她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把名節、榮辱看的很重,就如同她死活不肯在土匪寨子里認命、不肯在林府里做妾一樣。
但實際上,對于一些人來說,金錢權勢,比名節榮辱重要多了,真的在京中這個圈子里活下去的人,仁義道德掛在嘴邊,可放在心里的,卻是利益得失。
但廖映山沒有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被過度保護的小貓兒是學不會如何保護自己的,她只有見多了,才知道怎么伸出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