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依無靠又貌美的盲女,能有什么好下場既為魚肉,處處都可能是砧板。
想到過去所見那些要將她衣衫扒開般色瞇瞇的目光,強撐數日的冷靜轟然倒塌,阿姒像只受驚的兔子,慌不擇路,扒開柜門鉆了進去。
阿姒死死攥著匕首,渾身緊繃地縮在柜子最角落里,恨不能把整個人都嵌入柜中。
撲通、撲通
只能聽到自己又急又亂的心跳聲。
有一瞬間阿姒甚至以為她不止失了明,連聽覺也一并沒了,整個人宛如身在水底,外界的聲音變得模糊,腦中一片空白。
不能慌,不能慌
那些人也不一定是惡人,說不定他們見院里無人會往別處去。
稍稍找回些理智后,腳步聲已近了。
那伙人正往屋里來。
阿姒屏住呼吸。
后脊陣陣發涼,手心不停滲出冷汗,使得刀柄略微打滑,她只得更用力地抓緊。
人先后進了屋子里。
雜亂不一的腳步聲中,一個清潤好聽的聲音不緊不慢道“沒尋到人么”
那聲音獨一無二的好聽。
如玉石相擊,又似深潭墜玉。
前音如玉,溫潤爾雅,余音卻似冰,帶著慵懶的冷意,叫人捉摸不透。
失明和連日的疲倦讓阿姒思緒變得極鈍極慢,怔了怔,她才反應過來
這聲音似乎是江回
這就是她夫君的聲音。
阿姒落了渾身的刺,重重呼出一口氣。這道清潤的嗓音如西天梵音,將她連日來盤旋心頭的恐懼逐一趕跑。
她甚至無暇細思他為何會帶著官兵回來,便倉促推開柜門。
剛探出半邊身子,“鏘”的一聲,刀劍齊齊出鞘,阿姒被嚇得肩膀一抖,雙手扣著柜門,瑟縮著往后退回半步。
下一瞬,又是一陣刀劍相磨聲,這回聲音里沒了銳利和殺氣,當是刀入了鞘。
“你”
來人又出聲了。
阿姒稍頓,這的確是她夫君的聲音,可又似乎不對,但她又說不上何處不對
然而稱謂卻是沒錯的。
江回性冷木訥,相識數月,他從不喚她名字,每次都叫她“姑娘”,或索性直呼“你”,喝過交杯酒成了夫妻后,她用了好幾日,半哄半騙,才總算讓他偶爾叫她“夫人”。
本來成親也沒多久,江回平素話少,又常不在家,攏共沒叫上幾句,這次一走就走了近十日,想必是又生疏了。
但回來了就好。
阿姒“哐當”扔了匕首,循著聲音的方向,磕磕絆絆走到他跟前,摸索著伸出手攥住了一小塊布料,是他的衣袖。
她抬起頭,怯生生地顫聲喚他。
“夫君,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