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笑笑,不與她辯論。
阿姒兀自吹風,就著方才竹鳶所說的話,回想她曾在歷城碼頭見過的客船,覺得這艘船形制與客船不大相同,倒像世家私船。
耳聽為虛,她見過的船也實在不多,不好輕易下定論。
阿姒收回思緒,午憩時,她摩挲著床頭的凹痕,漸漸又覺得是自己多心,輾轉間,她想起祁茵。
無緣無故,阿茵為何要道歉
她脾氣雖直,但也不是會貶損旁人首飾低廉的人。
還有她和周小將軍見到江回時的反應也有些怪,以及更早前,她還險些把江回認成“姓晏的”。
姓晏的
阿姒想到一個名字。
晏氏長公子。
晏書珩。
更多記憶被這個名字牽出,那夜他們圍觀百戲遇到驚馬,混亂中有人在周遭問候長公子。
怎么又是他
思緒越發混亂,阿姒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疑心江回換了人,還是在疑心自己夫君變成了那位可能此生都不會有糾葛的世家公子
可那人聲音她聽過。看百戲時,聲音淡漠的青年不就是他
如此一想,更亂了。
阿姒腦袋一陣疼。
四散的思緒折磨得她身心俱疲,越想越累,索性昏昏睡去。
醒來時聽竹鳶說已到了用夕食的時辰,她的夫君也剛忙完。
用過飯后,阿姒提議“我有些冷,我們飲些酒好不好”
晏書珩凝著她“好。”
阿姒飲了一杯又一杯,再想喝時,手被他輕柔按住了“莫喝多了,我唇上的傷剛好。”
她眸光流轉,聲音里已有了懶意“夫君在暗諷我喝多了會發酒瘋這你倒多慮了,
“我酒量極好,醉不了。”
于是又一杯。
晏書珩將酒杯從她手中取走,將人攔腰抱起放回榻上。
她不滿地爬起“你、你看我像是醉了的模樣么”
晏書珩淡道“像。”
阿姒睨他一眼“壞蛋。”
她委屈巴巴地抱著膝蓋蜷縮在榻上“可江上又冷又潮,夫君我好冷呀,喝酒能暖身。”
晏書珩俯身看她,竟不確定那醉意是否是裝出來的。
他扶她躺下。
“乖,冷就蓋好被子。”
被子剛蓋上便被她掀開。阿姒兩眼亮晶晶的,又羞又嗔“你、你抱著,我就不冷了。”
晏書珩無奈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這樣可以了吧。”
阿姒很滿意,雙手在他胸前摸索著“夫君身上真暖。”
晏書珩任憑醉鬼上下其手,仍氣定神閑,耐心勸哄道“相信我,蓋上被子會暖起來的。”
阿姒說不。
她得寸進尺,手撥開衣襟探入,呢喃道“這樣更暖和”
醉鬼不滿足于取暖,手四處亂摸,嘖嘖稱奇“真結實。”
晏書珩上身驟然緊繃,卻不推開她,他眼神深了幾分。
話語卻淡得像冬日的薄霧。
“阿姒是在尋那顆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