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后
一句。
阿姒明白了,他還在患得患失,以為她只喜歡從前的他。
讓郎君患得患失,就是她這妻子失職了,阿姒不厭其煩地重復之前的話哄著“夫君放一百個心,我喜歡的,我很喜歡如今的你。”
晏書珩嘴角彎著淺淺的弧度,舀了口粥,勺子推至她嘴邊。
“既喜歡,就別推開我。”
方才那番話算是白說了,阿姒只好硬著頭皮受他的服侍。
飯后,他扶她去外面透氣。
臨出門前,還不忘給她取來一件披風,披風似乎是他的,甫一披上,清冽的男子熏香環住了她。
阿姒又想起昨夜。
她攏了攏披風,連帶攏緊前襟。
無言對立,晏書珩回味昨夜她的夢話,陡然打破沉默“這是晏長公子的私船。”
阿姒當即想到夢中郎君那張清俊的臉,似有涼意從后脊爬上,她再次攏緊披風“夫君怎會上了晏家的賊,咳”
她假裝風涼,輕咳兩聲,氣息不穩“怎、怎會上晏家的船”
晏書珩微笑看著她。
誰上了誰的賊船還不一定。
他斂住嗓音里的笑意“我此前替長公子做暗探,因受傷得他體恤,允我轉做文官,還讓他的私船捎我們一程。”
阿姒嚇得把披風領口揪緊,怯怯道“這么說,他也在這船上”
“在也沒事長公子是好人”
循著陌生婦人突兀響起的聲音,阿姒轉過身,聽到有小孩在說話。
晏書珩亦望過去,和婦人短暫對視一瞬,點了下頭。婦人這才繼續“一年前我家小郎君沒了爹娘,一位親舊把小郎君接去武陵,雇我照看這孩子,誰知不久前那親舊去世了,他家人不愿再留小郎君,我實在不忍,打算帶小郎君去宜城投奔我家親戚,可誰料在碼頭遭歹人欺負,幸虧碰到個氣度華貴的年輕郎君,看我們不容易還讓他的船只捎上我們,后來我才知道他是那位頂有名的晏氏長公子。”
阿姒腹誹出身世家又位高權重,自然重名聲,施小恩小惠并不代表就是善人。
表面功夫誰不會做
但她也知這對這婦人而言便是大恩,笑道“您是好人,便也遇到了好人。”
婦人又夸那長公子有謫仙之姿、菩薩心腸,可阿姒一句都聽不進。
晏書珩見她沉默,心知無法僅憑只言片語就讓她改觀。但他讓婦人和小郎君在露面,也不只是想讓她對他生出好感。
那小郎君很是乖巧。
見阿姒眼上蒙著布,稚聲稚氣地問“阿姐是在和這位阿兄捉迷藏么”
孩子嗓音輕靈,阿姒柔聲道“阿姐眼睛病了,這才要蒙眼。”
小孩明白了,安慰她“他們說我身負祥瑞,我摸摸阿姐腦袋,阿姐就好了。”
阿姒溫柔地蹲下身“那便多謝小郎君,說不定明日阿姐就能好。”
可小郎君驀地低落了
“阿父也被說是身帶祥瑞,從前我一摔倒,他摸一摸我腦袋我就真不疼了,可他卻未長命百歲。”
本應無憂無慮的四五歲孩童,卻流露出大人般哀傷。阿姒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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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年紀雖小,但甚是體貼,見阿姒看不見,又給她說起周邊景致“兩岸林木蒼翠,崖上有飛流從天而降。”
阿姒認真地聽著。
婦人稱這孩子四歲,但他不僅透著早慧的靈氣,言辭亦有條理。
顯然出身自世家大族。
只是可惜了,如此聰慧卻早早歷經人世疾苦,她摸了摸小郎君發頂,晏書珩則安靜立在一旁,垂眼淺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