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低聲問“確定是二當家么昨日我們抓到個山匪,他說山匪里有個二當家暴戾嗜殺。”
竹鳶驚恐地張大嘴“可、可這二當家好像也不壞啊。”
正說著話,一小嘍啰來了,說要把他們幾人分開關押。
竹鳶和阿晟被帶到別處,阿姒二人則被關在靠后的屋子里。
一進去,房門就被落了鎖。
晏書珩環視一眼。
這是一間狹小的屋子,窗戶很小,屋內僅一張胡床可供休憩。
他扶著阿姒走到胡床邊上“此處倒是比在洞中舒坦,阿姒身子尚還虛弱,躺下歇歇吧。”
阿姒聽到他從容如流水的聲音,不由跟著泰然自若起
來。
既來之,則安之。
她乖乖躺下,晏書珩坐在榻邊,輕拂她發頂“睡會吧。”
阿姒哪有心思睡覺
她翻了個身“夫君,我在想,一個貪生的賊匪,為了活命應當不會說謊。會不會是大當家的吩咐他把人放了,二當家陽奉陰違,把我們帶到此處圈禁,事后私自處置”
晏書珩掌心貼著阿姒臉頰,“那山匪一人之言,不可盡數當真。這二當家為人雖粗獷,但他為人爽快,又肯以人換人,想必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且先靜觀其變吧。至少眼下宜城兵馬在外,他暫不會傷及你我,睡吧。”
阿姒心想也是。
她來這里雖說是為了“同生共死”,可也要盡力求生。
她眼盲,唯一能做的便是養足精力,盡量少讓他分心。她也著實乏累,沒一會便睡下了。
寨子里很安靜,阿姒得以睡了個長覺,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一陣“篤篤”聲。阿姒醒了大半,聲音是隔壁傳來的,似有人在敲擊墻壁。
莫不是賊寇要謀害他們
但旋即她聽出不對之處。
那節奏像攻城般,伴隨著拍擊聲,又仿佛在往肚皮上拍水。
阿姒起先不解,直到一個悠長媚音透過墻壁襲入耳中。
那一霎,她頓時明白了
阿姒仿佛被凍住般,身側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是她夫君的。
幸好她沒叫醒他。
否則此情此景,該多難為情
她把呼吸放得極輕,生怕吵醒了身邊郎君,可越是如此,那些擾人聲響越是清晰,這墻薄得像紙,她又看不見,簡直堪稱身臨其境。
他們還說起奇怪的話。
阿姒緊緊閉眼,試圖用山匪這些性命攸關的事轉移心神,然而她天生有些不合時宜的求知欲。
越是一知半解,越易被吸引。
聽著聽著,阿姒竟也忘了羞赧,困惑越堆越多,何物龐大
究竟能有多大
何為巨龍
什么物件要丟了
那兩人都喘得好似沒了半條命,竟還有心思聊些天南海北的事
聲音越來越放肆,阿姒腦中忍不住浮現出話本中常見幾個字眼,這事當真能叫人欲'仙'欲'死
男人低吼時宛如虎豹。
好似在殺'人。
那女子哭得似乎要沒命了。
可她似又樂在其中
阿姒聽得入神,一時忘了別的,剛翻了個身,耳上覆上雙溫熱的手。
“聽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