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怎會承認
吃味意味著嫉妒,人若心生嫉妒,便已是為情緒所控。
她愿意同他說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這類兌了水的情話,卻不愿親口承認情緒因他而亂的事實,好叫他拿捏了去。
阿姒故作嬌羞“倒也不是嫉妒,我是不敢置信,夫君這般謙謙君子,竟也會去探究那那些事。”
晏書珩并不揭穿。
門外傳來敲門聲。
阿姒趁機拿開他的手“有人。”
青年起身去開門。
阿姒坐在榻上細聽,似乎是那位與他們同行的云小郎君。
阿姒聽著腳步聲遠去,緊了緊衣領,回味著適才那只粗糙的手徹底沒入綢緞下時的觸感,宛如塞北狂風刮擦過江南初萌的荷尖,令她不住驚顫。
那感覺至今縈繞心尖一點。
原以為那種事不過是陰陽兩合,就如兩塊磁石反復并在一起又分開那般簡單。但聽他說來,似乎這四字蘊藏著的花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僅是手落在身前,就已叫她難以承受,若再用“別的更柔和的法子”,甚至用在別處,簡直難以想象
阿姒不由將襟口攏得更緊。
晏書珩同穿云來到方才的廂房。房中血跡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熏香將一切氣息都掩蓋住,整間屋子和眼前的青年一樣,都是干凈雅致的模樣。
要商議的是回京之事。
此前他借遇刺受傷及受洪水耽擱為由,多逗留了些日子,一為所籌謀之事,二是有意在局勢初定時讓建康城中那些權貴相互撕咬,他好置身之外甚至收取漁翁之利。眼下時機已然合適,也該回了。吩咐穿云料理回程事宜后,晏書珩留在廂房內,打算給各郡望的人去信安排一些事情。
剛取出筆筒中的狼毫筆,筆端頂部頂在手心,青年倏地怔住。
他帶著筆墨紙硯上了樓。回房時,阿姒已然平復下來,聽到他回來,從容喚他“夫君,你回來了”
竹香氣息侵近,他在榻邊落座“我有些公文要處理,忙完陪你。”
阿姒體貼地點頭,不無遺憾道“可惜我瞎了,不然還能給夫君研墨擦汗,讓你也體會體會紅袖添香的樂趣。”
晏書珩聽出她是在哄人,他在桌案前坐下,筆尖沾了墨水,取出只寫了幾個字的信箋,頭也不抬道“不必紅袖添香,溫香軟玉在懷便已足矣。”
本只是一句戲言,可話音方落,他自己的思緒先四散開來。
游弋的筆尖懸停,一滴墨水順著滴落,暈入紙中,墨色不斷擴大,一如風動時水面不斷散開的漣漪。
但眼前無水,窗外更無風。
極有默契地,阿姒也想到了那些旖旎的片段,她拉過被子顧左右而言他地低喃“夫君先忙,橫豎我也無事可做,前幾日在山里也實在疲累,我且睡會。”
晏書珩看著那被染壞的信紙,萬般無奈地笑了,瞧見她僵硬的背影,嘴角更是微揚“美人在側,看來我也忙不了了,不如我們做點別的事”
阿姒后背挺得更僵硬了。
她悄悄攥緊被子,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的“夫君,正事要緊。”
晏書珩不再逗她,另取來一張信箋。筆尖平緩游走,密信很快寫好了,他望向榻上假寐的女郎,眉眼間藏著笑緩緩溢了出來“官府的正事辦完了,接下來,該考慮我和夫人的正事了。”
阿姒驟然繃緊足尖,眼都不敢睜。
他起身往這邊走來,伸手來掀她被子,阿姒猝然坐起,抓過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身前遮得尤其厚實。
“光天化日的,夫君自重”
晏書珩挑眉“我不過是想到個或能查到阿姒身份的法子,如何輕浮了”
阿姒聞言,立即換了態度,無神的眼中微光波動“月臣當真有法子”
從她變換的稱謂中,晏書珩便能感覺到她對此事的希冀。指腹在她額際輕點,他笑著說“我有故友在那一帶做事,可托他們持阿姒畫像在鄭五撿到你的那一帶尋訪,興許會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