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皺眉,十分正色地跟阿加莎說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很確定我從未聽說過有學者提出這樣的理論。”
阿加莎低頭抿了一口紅酒,語氣有點俏皮,“那你現在聽說了。”
福爾摩斯“”
“我胡說的。”
看著福爾摩斯無語的模樣,阿加莎忍不住輕笑出聲,不再逗弄這位名偵探,她用輕柔的聲音不急不慢地說道“你難道沒發現嗎人在面對恐懼和壓力的時候,心里或許會害怕,潛意識里會想逃跑。他們心跳會因此而加速,四肢的血液會快速流往心臟,手或許會因此變得冰冷。”
“在我問莫卡伯爵夫人是不是她將約翰霍納藏起來的時候,她表現得有些僵硬,如果我說的是真話,她聽到我的猜測之后,心里一定會覺得恐懼。”
阿加莎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己的猜測就是對的,她只是想賭一把。
身為一名心理學專業的學生,她的實戰經驗為零,也沒有什么技巧,因此運用的時候不僅粗暴直接,還只會照搬理論。
毫無技巧可言的試探竟然也會成功,她也很意外。
阿加莎笑著跟福爾摩斯說“莫卡伯爵夫人的手很冰冷,我覺得我的推測應該是真的,才會對她步步緊逼。”
福爾摩斯幽深的雙眼看向她,“有很多事情,她并沒有說清楚。”
確實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
但何必窮追不舍,非要把本該深藏在水底的事情攪出水面呢
“夏洛克,今天清晨,你得知賴德詹姆斯偷走天使之淚,并意圖將罪名推到約翰霍納的身上時,也并沒有將他交給警方。”
阿加莎一只手放在吊椅的藤條上,宴會的主人花了心思,藤條上點綴的是粉色的玫瑰。
阿加莎將點綴在藤條上的玫瑰拿下來,向福爾摩斯
勾了勾手指。
福爾摩斯有些不解,“做什么”
話雖這么說,人卻湊了過去。
阿加莎將另一只手里的高腳杯塞到男人空著的那只手里,然后伸手,將他拽近了些。
年輕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又在他身邊縈繞,暗香浮動。
“其實莫卡伯爵夫人也并沒有真正釀成什么大錯,聰明如你,應該早就從剛才的只字片語里知道事情的始末。”
兄長對自己的妹妹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不得不按捺自己的沖動,他將自己的滿腹情意都寄托在那顆來自東方的天使之淚上,傳說那是得到神明祝福的寶石,誰得到它,誰就能得到幸福。
他將寶石送給妹妹,誠如眾人所見,莫卡伯爵夫人過得很幸福,莫卡伯爵對她千依百順,有求必應。直到日前忽然被人告知莫卡伯爵夫人跟兄長之間的感情并不純粹,他只是想莫卡伯爵夫人將天使之淚拍賣,給他一點保證。
那些事情,莫卡伯爵夫人都能處理好,唯獨約翰霍納是這件事件里唯一棘手的意外。
好在她雖然將約翰霍納藏了起來,但并沒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只要約翰霍納能在圣誕節前回到太太和孩子身旁,你就完成了萊斯特雷德先生的委托。至于其他的一些細枝末葉,并不是那么重要,對不對”
福爾摩斯低笑一聲,“不對,我是個講究原則的人。在我手里的謎團,必須要解開。”
“相信你可以通過自己的推理解開謎底,這對你來說,應該只是小兒科。”
阿加莎將粉色的玫瑰插進他西裝放著白色帕子的口袋,又伸手幫他調整了一下領結。
女孩的神情專注,仿佛眼里只有這一件事情似的。
她的頭微仰著,兩人的氣息不分彼此地交纏在一起。
福爾摩斯配合她的動作,下巴微抬,喉結忍不住微微滑動。
阿加莎松開手,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口袋里的那朵玫瑰,笑著說道“福爾摩斯先生,贈人玫瑰,手留余香。”
凡事留一線,才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