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寫在命案之后,薄荷水估計不能讓坐在貝克街公寓的格雷戈里先生冷靜,至少得再加幾桶冰吧。
格雷戈里先生坐在委托人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十分頭疼地說道“福爾摩斯先生,說實話,我近日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維斯塔托克小鎮是英格蘭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在金帕克山林附近建有別墅群,因為靠近達特穆爾國家公園,許多人都喜歡到那邊去療養,也有許多年輕人到金帕克山林郊游。最近半年,金帕克山林頻繁發生襲擊事件,警察廳已經聯合當地管理部門在山林里做了警示牌,可是不聽勸的年輕人屢勸不止。新聞記者聞風而來借題發揮,如今又發生了命案,上級責令我盡快破案,給民眾一個交代。”
外面天色已經入黑,陽臺上的大白慢悠悠地走進客廳里,四處巡視。
阿加莎坐在吧臺上,一只手托著腮幫聽福爾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說話。
一般有委托人來的時候,不管是她還是華生,都很少直接跟委托人交談。都是福爾摩斯親自跟對方談,談得攏、對他胃口的案子一分錢不要他也樂意跑腿,要是談不攏他覺得沒意思的案子,給他多少錢他也不想插手。
眼前的這樁案子在福爾摩斯看來,好像沒什么特別的。
他一邊聽年輕的格雷戈里先生說案情吐苦水,一邊翻著書,等格雷戈里先生把話說完,他才將書本合上,轉向萊斯特雷德先生,“我早就向你提議過,應該向政府建議,早日提高選拔警探的標準。”
萊斯特雷德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
坐在吧臺里的阿加莎默默地愛撫著大白的腦袋。
格雷戈里先生臉色一陣青白,竟也沒有生氣,他溫和地說道“我能當上警探,全靠運氣。福爾摩斯先生,在金帕克山林行兇的人還在逍遙法外,對維斯塔托克小鎮的居民造成危險。您的名聲我們早有耳聞,萊斯特雷德先生與您是朋友,我有幸能通過他來跟您見面,希望能邀請您
到維斯塔托克小鎮幫我們破案。”
福爾摩斯敲著櫻桃木煙斗,不說話,十分惜字如金的模樣。
萊斯特雷德先生笑著幫腔“夏洛克,格雷戈里先生是一個年輕的警探,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就看在是老朋友的面子上,接受他們的委托吧。”
坐在吧臺的阿加莎看了一眼福爾摩斯,說實話,她也是到了貝克街之后才知道福爾摩斯偶爾還有傲嬌和裝腔作勢的一面。
金帕克山林的新聞特寫在報紙上發表的時候,福爾摩斯和她曾經就新聞特寫的內容聊了一下。
十幾起襲擊案,從一開始的拙略到后來的輕車熟路,她和福爾摩斯推測兇徒應該是維斯塔托克小鎮上的居民,熟悉金帕克山林。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指向那是同一個人所為,受害者都是年輕的女性并不能說明什么,事實上,因為女性在生理上比男性弱小,很多搶劫謀殺案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居多。
新聞特寫的記者劍走偏鋒,大膽指出都是同一個人所為雖然缺乏證據,但已經足夠吸人眼球。
福爾摩斯對發生在金帕克山林的這些案件是感興趣的,現在又發生了命案,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是福爾摩斯還是慢條斯理地翻著放在大腿上的書,態度十分矜持。
格雷戈里先生有些尷尬地看向萊斯特雷德先生。
萊斯特雷德先生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在華生沒到貝克街的時候,他很能豁的出去臉,自從華生到了貝克街,溫和厚道的華生總是那么善良,不忍心他吃閉門羹。
至于最近,萊斯特雷德先生習慣于向阿加莎求助。
萊斯特雷德先生求救的目光投向阿加莎。
阿加莎一只手摸著大白的鵝頭,笑著跟萊斯特雷德先生說“現在已經天黑,格雷戈里先生暫時也無法回塔維斯托克,不如先跟萊斯特雷德先生回去稍作歇息。”
萊斯特雷德先生一聽阿加莎的話,笑得很開心,“是,那我先帶格雷戈里先生回去。”
阿加莎看了一眼晃著扶手椅的福爾摩斯,站起來,“我送你們下去。”
天色已經入黑,送兩位警探來的馬車還在樓下等著。
“就送到這兒吧,杜蘭小姐。”
萊斯特雷德先生在大門前止步,他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容,說道“夏洛克那邊就交給你了。”
說起來,萊斯特雷德先生心里還怪不好意思的。
他跟阿加莎說“霍華德馬拉尼和吉姆里斯已經被刑拘,白天被挾持的人質如今都已安頓好,警方會在近日找心理醫生對他們進行疏導。一事未了一事又起,我收到來自埃克塞特警察廳的委托,希望我能帶格雷戈里先生到貝克街221b號見夏洛克。”
阿加莎看向格雷戈里先生,對方容貌俊朗而不失英氣,濃眉下的眼睛透著十分真誠,他朝阿加莎微微躬身,“杜蘭小姐,如果福爾摩斯先生能受邀前去塔維斯托克協助破案,我將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