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輕輕的嘆息落在福爾摩斯的耳旁,他張開眼睛,轉頭,天灰色的瞳孔映著阿加莎姣好的側臉。
他能感覺到阿加莎的心情忽然變得低落。
福爾摩斯遲疑了一下,跟阿加莎說“我接受過不同地方警察廳的委托,協助辦理了許多刑事案件。比埋尸案還要冷酷殘忍的殺人犯,也遇到過的。”
阿加莎側頭,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福爾摩斯向她露出一個微笑,然后神情認真地建議道“我覺得你在工作的時候,最好學會處理自己的情緒。如果一味將自己的情緒沉浸在同情受害者之上,你就很難保持冷靜客觀。”
“話是這么說,可是夏洛克”
阿加莎的臉上露出一點無奈,“如果你想要安慰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什么方式”
阿加莎“譬如說拉一曲我喜歡的小提琴協奏曲,又譬如說請我吃甜點。”
要求還不低。
福爾摩斯“哦”了一聲,默默掏出一盒剛才阿加莎給他的薄荷糖,“甜點是沒有了,你吃糖吧。”
阿加莎“”
阿加莎懶得睬他,將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遞給他。
福爾摩斯翻了兩頁,那是今晚羅斯上校邀請參加晚宴的名單,除了他和格雷戈里先生,兩個埃克塞特警察廳的督察,還有三個當地的名紳。
阿加莎給參加晚宴的每個人都做了信息表,包括職位、喜好,方便福爾摩斯晚上參加晚宴的時候,可以充分發揮他的工作技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福爾摩斯有些意外地問阿加莎“你什么時候做的”
阿加莎打開裝著薄荷糖的盒子,摸了一顆糖,“午餐后你在外面抽煙,我和格雷戈里先生聊天,就順便做了點功課。”
薄荷糖清涼的氣味充斥著口腔,阿加莎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微瞇著,笑著說道“雖然你不一定需要,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福爾摩斯盯著筆記本,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就算是華生到貝克街公寓后兩人搭檔,華
生都是聽他的比較多,心情難免有些復雜。
他看了阿加莎一眼,問“你在阿普爾多爾別墅的時候,也會為米爾沃頓做這些事情嗎”
阿加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么可能我知道你看不起米爾沃頓先生,他也確實不是好人,但不可否認,他身邊多的是能人。這些工作他會交給秘書,我頂多就是為米爾沃頓夫人打聽其他夫人小姐的興趣愛好。”
福爾摩斯沒說話,他低頭盯著那頁筆記本,骨節分明的五指拂過上面的筆跡。
貝克街公寓里有打印機,阿加莎處理文書工作的時候,很少手寫。
這似乎是她到貝克街公寓之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字跡。
字跡清秀雋麗,跟他從前看到過的也并不一樣。
福爾摩斯心里一直存疑的問題此刻又浮了上來,在阿普爾多爾的阿加莎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卻天真爛漫的小女傭,為什么離開阿普爾多爾之后,仿若換了一個人。
性格變了,談吐喜好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還整天喜歡抱著心理學方面的書看,一門心思想當心理醫生。
米爾沃頓死了,失去主人的阿加莎難道悲傷過度,連思考問題的方式和字跡跟以前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