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不由得皺眉,問“到底聊了什么讓你
覺得累”
阿加莎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喜怒難辨,“聊了她的雇主銅櫸莊園的主人有些古怪,又聊了銅櫸莊園里或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還聊了原來那位年輕獨立的小姐半個月前到過貝克街公寓,認識福爾摩斯先生,但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福爾摩斯
阿加莎笑了笑,轉身上樓。
原本要開門的福爾摩斯將鑰匙拿出來,往兜里一放,跟著阿加莎上樓。
福爾摩斯奇道“你今天竟然在霍格博士的診所里見到了亨特小姐”
阿加莎拾階而上,她聽出福爾摩斯語氣里的意外,隨口附和,“可不是嗎真的太巧了,對不對”
確實很巧。
這么巧合的事情被他們碰上,難道不是該表示驚訝嗎阿加莎怎么一副心累又有些陰陽怪氣的
但福爾摩斯并沒有想太多,他只是點了點頭,跟著阿加莎上了三樓,然后跟著進去客廳。
哈德森太太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的食材,見到阿加莎和福爾摩斯一起回來,特別高興,“夏洛克,今晚吃烤鵝好嗎”
只要不是鵝蛋,烤鵝燒鵝都隨便。
福爾摩斯笑著跟哈德森太太說“好的,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得到肯定的回答,又回了廚房。
福爾摩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阿加莎將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書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然后窈窕的身影又進去廚房倒水,仿佛沒他這個人似的。
福爾摩斯挑了挑眉,輕咳了一聲,開始跟阿加莎說半個月前亨特小姐到貝克街公寓的事情。
“那是周二的早晨,我收到她在前一天發電報給我,說有事情想向我咨詢。”
福爾摩斯還記得那天清晨,周一到周三是阿加莎到攝政街的日子,當然不會在二樓。
他一大早醒了之后跟華生在公寓里聊天,就收到了來自亨特小姐的電報。
“現在來找我的已經并不只是警方了,還有很多要求千奇百怪的委托人。亨特小姐一開始找我,并不是跟我說銅櫸莊園有什么秘密,而且她覺得魯卡斯爾先生開出的薪水太高,而且條件也相當奇怪。”
福爾摩斯見到亨特小姐的第一印象是她有一頭跟阿加莎一樣的漂亮栗色長發,但是她的發色更深一點。
她看上去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原本斯彭斯芒羅上校家當家庭教師,兩個月前,因為斯彭斯芒羅上校的工作調動要離開英國,這位年輕的女士就失去了她賴以為生的工作。
亨特小姐并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她在斯彭斯芒羅上校家里待了整整五年,可見不管專業能力還是為人處世上,都不差。
她在失去工作后,找工作四處碰壁,眼看就行坐食山空,只好寄期望與倫敦西區的一個家教中介,中介名叫維斯塔維,根據亨特小姐所說,她每周去一次。最后一次去的時候,她在中介工作人員旁邊見到了一個壯碩的男人,臉上肉乎乎的,皮膚很白,那就是魯卡
斯爾先生。
“根據亨特小姐所說,魯卡斯爾先生在她面前表現得非常和藹閑適,一聽說亨特小姐在斯彭斯芒羅上校家里的薪水是四英鎊每個月,立即為她打抱不平,認為上校是在剝削亨特小姐。魯卡斯爾先生愿意一個月給亨特小姐十英鎊的薪水,希望她能接受去銅櫸莊園的工作。”
福爾摩斯接過阿加莎遞過來的一杯薄荷水,喝了一口。
薄荷的清香充盈在口腔里,那涼絲絲的感覺順著喉嚨,滑到胸腔。
明明在說正事,福爾摩斯卻莫名其妙地分了一下神,心想阿加莎不愛喝奶茶不愛喝咖啡,總是喜歡泡各種各樣的茶,來自東方的紅茶綠茶,還喜歡泡各種花草茶水果茶,從前也沒聽說過被謀殺的米爾沃頓和他的夫人喜歡喝這些茶罷。
原本揉成一團的薄荷葉在玻璃杯里因為吸了水舒展開,然后慢慢沉在玻璃杯的低端。
福爾摩斯盯著那片薄荷葉,忽然生出一種感覺,自己仿佛也像是這片薄荷味似的,被某種東西悄無聲息地浸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