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令他忽然停下,蹙眉看著玻璃杯里的薄荷葉。
阿加莎在診所里,對亨特小姐去銅櫸莊園工作的前因后果并不清楚,只知道魯卡斯爾先生付出遠高于市面的薪水價格,誠邀她去同的。
現在聽福爾摩斯說起亨特小姐去銅櫸莊園曾經咨詢他的事情,就坐在旁邊靜靜地聽。
聽著聽著,他卻突然不說話了。
抬眼就看到他端著那杯薄荷水皺眉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問這杯薄荷水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福爾摩斯心情有些復雜地將那杯薄荷水放下,跟阿加莎說“你既然見了亨特小姐,那你知道她為什么會覺得不安嗎”
“亨特小姐并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去診所的,她的學生小愛德華是霍格博士昨天接診的病人。因為魯卡斯爾太太昨天走得很匆忙,霍格博士覺得她本人或者是她所信任的人今天會再去診所,特別讓我今天過去的。”
阿加莎手里捧著一杯檸檬紅茶,慢悠悠地說道“亨特小姐又不是我的委托人,我沒必要知道她的不安。反而是她的學生,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性情頑劣古怪,以虐待小動物為樂,如果不及時干預,恐怕他長大后就要成為警方送上絞刑架的人物之一。”
福爾摩斯有些詫異,“亨特小姐的新學生竟是這么一位難纏的小家伙么可據我所知,她之所以能有如此豐厚的報酬,并不是因為小家伙淘氣頑劣,而且來自魯卡斯爾太太的怪癖。根據亨特小姐所說,她覺得魯卡斯爾先生善良隨和,魯卡斯爾太太卻好像有不少怪癖。她見不得家庭教師留長發,必須要亨特小姐把頭發剪短才愿意讓她去銅櫸莊園。”
停了停,福爾摩斯又說“聽說她還要求亨特小姐在特定的時候穿她指定的衣服,在那樣的情況下,亨特小姐必須服從她的意愿,否則不僅會失去工作,還會倒賠一筆違約金。”
這是一件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的事情。
阿加莎不想評價些什么。
福爾摩斯說“看得見的危險,就不是危險。藏在暗處的東西,才是最致命的。這份差事并不適合一個年輕且孤立無援的女士。”
阿加莎“那你為什么不阻止她呢”
“薪水高啊。”福爾摩斯笑著看向阿加莎,他的語氣很平淡,“你見過亨特小姐,應該知道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她到貝克街找我之前,心里就已經有了決定。之所以到貝克街找我,不過是想邀請我與她一起冒險罷了。”
高收入高風險。
亨特小姐知道銅櫸莊園的工作背后肯定有一些秘密,但她無從得知。她沒有父母和朋友在身邊,于是找上福爾摩斯,希望這位名偵探能當她的后盾。
萍水相逢,福爾摩斯居然已經愿意當她的后盾。相比而言,當初被欺騙感情的阿加莎就顯得有些悲哀。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氣人。
而且,阿加莎忽然也覺得自己很沒意思,因為福爾摩斯這兩個月過得太平靜,應該快要悶壞了,亨特小姐的求助只是令他覺得有些意思。
果然。
福爾摩斯語氣有些興奮,跟阿加莎說“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嗎我從沒見過這么離譜古怪的工作要求,亨特小姐需要錢,所以她要接受這份工作,但她希望在遇到危險和麻煩時,我能幫助她。這有什么難的呢,只要她給我一封電報,我就隨傳隨到。”
阿加莎面無表情地喝著茶,沒說話。
通常這種時候,阿加莎應該會說些什么的,現在卻什么都沒說,福爾摩斯覺得有些奇怪。
于是,福爾摩斯問“你不說些什么嗎”
捧著玻璃杯的阿加莎眨了眨眼,湛藍色的眼睛瞅著福爾摩斯,語氣要笑不笑地“哦”了一聲。
她慢條斯理地將玻璃杯放在前方的茶幾上,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平淡,說出來的話卻不太平淡。
“隨傳隨到夏洛克,想不到你對亨特小姐還挺上心的。”
福爾摩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