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一級咒靈終于緩緩溶解,在咒術師的手中化作一團高濃度的咒力集合,夏油杰沒耽擱,將到手的咒靈球吞下,垂著頭半晌沒直起身子。
真理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先出去吧,要不要喝水”
夏油杰搖搖頭,不欲就咒靈的口味問題發表什么評價這事早八百年他和真理就心知肚明了而是抹了把臉抬起頭,朝建筑另一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問
“那家伙你打算怎么辦”
他指的是被收拾了一頓卻還不肯走,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蹲著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那個黑毛上挑眼。
之前沒空管他,但既然現在他們在這里最大的目的已經達成,沒理由再繼續放任這家伙了。
真理也跟著夏油杰的動作,往那邊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啊,能怎么辦”
她把問題拋回去,毫不掩飾自己對黑發少年興趣缺缺這一事實,“不管他就好了吧,反正再過兩天我們都要回去了。”
對方總不會閑到會追到東京來吧
今天的小沖突在真理看來,完全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問題。
夏油杰不太贊同。
他還想說點什么,眼角余光看到被談論的人緩緩靠近,便又將話咽回去,只提醒真理
“他過來了。”
在他兩說小話的這段時間里,少年已經放棄繼續隔著一段距離觀察,神色復雜地走近兩人。
“我要承認你確實有點本事。”
真理就見這家伙張口,先是對著站在前頭的夏油杰十分勉為其難地來了這么一句,語氣聽不出多少贊賞,反而有些不服之意。
然后對方忽然轉向自己,視線刺人,問她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要來尋仇嗎”
真理反問。
她并不懼怕對方尋仇,只是稍微感覺有點奇怪。在她看來,對方的情緒雖然看起來復雜難辨,卻似乎并不包含多少憎恨,反而籠著一層奇怪的浮光。
少年不太高興地皺起眉。
“”
他似乎是想說點什么,但很快又自己忍了下來。
令真理沒想到的是,這家伙在沉默了片刻,表情一變再變之后,最后竟變戲法一樣收拾掉臉上多余的表情,佯裝無事發生一般努力扯起了一點笑容,將話題繼續下去。
“一只咒靈而已,談不上尋仇,只是出于禮節問一下罷了。”
目前為止的表現最和“禮節”兩個字搭不上邊的人堂堂正正地這么說,
似乎把剛剛的尷尬都遺忘了,“我是禪院直哉,認識一下吧。你們是哪家的人你們有這種實力,我應該聽說過才對。”
這家伙果然就是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家的人。
真理和夏油杰對視了一眼,知道對方不僅是問他們個人是誰,也是問他們的出身。
但兩人都非家系出身,說是被夜蛾在街上隨手撿到的都沒什么問題,這個問題他們大概是注定給不出能讓眼前的這個“禪院”滿意的答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