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絨絨的被窩里面,沈蘭鐸穿著一套白色睡衣,有些茫然地躺平。
我又不會說話,聊什么聊
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沈蘭鐸抬眼望去,夏油杰穿著黑色睡衣走進來,長發順滑地別在耳后,有幾分文靜的藝術氣息。
他看起來特別像那種在開了咖啡店的文藝青年,哪天不想開門了,就拉著椅子睡在春光下面,陽光暖暖地照著如果他沒有進入咒術界,會不會過上這樣的生活,擁有一個幸福的家
“晚上好。”他說“你現在要睡覺嗎”
沈蘭鐸在飛機上睡了好久,現在根本不困,她搖搖頭,看見夏油杰逐步走進,突然有些緊張。
如果她現在有眼睛,應該能看見她在緊張地左轉右轉現在才害怕夏油杰嘴角帶笑,坐在了沈蘭鐸的旁邊,他嘆息道,現在才開始害怕,是不是太不拘小節了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樣是有些快感的他從不否認自己有著惡劣、偏頗的一面。
他撩開被子,學沈蘭鐸安詳地躺在地上,一閉上眼睛,昏昏欲睡的情緒就浮上心口,他揉捏鼻骨,翻身看向緊張躺平的沈蘭鐸,說“你最近最好不要離開我和悟的視線。”
“”沈蘭鐸扭頭,正好能看見夏油杰的一只紫色眼睛,夏油杰這廝眼型細長,瞳孔也隱隱約約有些豎瞳,這樣縮在她身邊,像是一條水蛇。
那只眼睛輕輕眨動,沈蘭鐸聽見溫和的聲音說“高層對于你的身份并不認同,他們認為身為咒靈的你必須被拔除,但悟不同意,他給了你五條家本部的身份。”
我怎么一下子有家了沈蘭鐸聞言趴起,在被窩里面寫道“我覺得我大概也許是個人,五條悟為什么不跟我說生氣”
“他只是給你掛了戶籍,現在還沒有名字的,可能在他眼里面,這是小事。”夏油杰閉著眼睛,簡直快要睡著了。
沈蘭鐸喪氣地趴下,嘴里嘟囔一聲,對于所謂高層非常有意見,我哪里不像個人了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剝開沈蘭鐸的銀白長發,夏油杰問“要抱著嗎”
沈蘭鐸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溫暖的熱量從他的皮膚中滲透而出,浸濕衣物,沾染到手心上,她既有點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很安心,于是只是輕輕握著。
這般安靜的氛圍中,沈蘭鐸的眼睛也在悄悄閉上。
“困了”夏油杰閉著眼睛問道。
沈蘭鐸點點頭,一只小咒靈幫助我們關掉了燈光。夏油杰雖然困倦,但思路依舊清晰,他說“有些事情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經過一點時間的試探,我和悟大概明白高層到底想要什么了。他們想要咒術的全面復興,最起碼,穩定在現在的這個狀態,而你的降生,是對咒靈的削弱。”
“嗯”沈蘭鐸發出困倦的,疑問的聲音,她說“我哪有這么厲害”
“看來你不知道你的特殊性,也罷,你只要知道,如果你和我們在一起,咒靈與人族的平衡將會傾斜,這是高層不愿意看見的算了,說這么多你現在也聽不進去了。”夏油杰反手拍拍沈蘭鐸的手臂,說“晚安,小多。”
“晚安。”
沈蘭鐸無意識抱緊了夏油杰的手臂,在他身邊沉沉睡去,夢中只有一片遮蔽痛苦的柔和白光。
約過十五分鐘,夏油杰睜開眼睛,把自己的被子打開,拖動手臂,把沈蘭鐸從被窩里面悄悄挪出來,沈蘭鐸乍一接觸到冷空氣,有些不適地皺眉。
夏油杰身體有些僵硬,他緊張地盯著沈蘭鐸,直到她再次睡熟,嘴唇微張。他微微低頭,月光下漆黑的頭發掉落在沈蘭鐸身上,像是纏緊的蛛絲。
“是你睡覺不老實。”夏油杰這般說著,用謊言說服了自己,他在沈蘭鐸身側躺下,一只手被抱著,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
一個微涼的吻落在沈蘭鐸的額間,夏油杰說“晚安。”
“硝子。”
游魂一般的聲音在家入硝子耳邊響起,她雖然沒聽懂,但覺得是小多在喊她,她回頭看去,發現沈蘭鐸雖然沒有黑眼圈,但看起來恍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