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們沒有獲勝,在我心中,你們也是冠軍。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真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幸村精市生病的那年,她趕去神奈川看他。
一向身體很好的弟弟,因為病痛而瘦了一大截,臉龐消瘦得凹陷下去,他笑著和真紀聊天,想要為她削一個蘋果卻連拿刀的力氣也沒有。
真紀撐著一口氣忍著沒哭,等到出了病房門,無力地癱坐在走廊,將無聲滾燙的嗚咽吞進喉嚨。
真紀夢到那年的關東大賽,她在病房外看幸村精市被推進手術室,她看到立海大少年們帶著淚水來到他們部長面前對著他說對不起,她的耳旁傳來幸村精市壓抑到極致的哭泣。
真紀又夢到了無盡的熾熱火焰,橙紅色的火焰綿延整個世界,她聽見一聲槍響在她身邊響起,血跡沾滿了她顫抖的雙手。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唯一看見的只有一雙充斥著悲憫的眸子慢慢闔上。
她無奈地想,這噩夢也太過真實了。她抬起頭來,看見一個褐色頭發的成熟男人皺著眉看著她。
真紀晃了晃神,帶著遲疑問道,“你是徹嗎”那個酷似及川徹的男人眉頭皺得更深,帶著一臉的冷意,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毫不留情地離開。
真紀覺得好難受,心里悶悶的,想質問他又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走遠。越走越遠,他們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淚水一滴一滴打濕她的枕頭,她蜷縮在被子里,渾身滾燙。
看她生病了,系統急得上躥下跳,不斷試圖喚醒她,可惜都徒勞無功,急得它也要落淚。
還是夜班回家的真紀的爸爸媽媽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小家伙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連人都不認識,一會罵著你個混蛋,一會哭著喊著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真紀迷迷糊糊中聽見父母在打電話,不到幾分鐘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她的房間,身上還帶著黑夜的露氣。
“還好你沒有走遠,夏馬爾。我們的女兒生病了,請你幫忙治療一下。”真紀爸爸壓低嗓音低語。
原來那個男人叫夏馬爾,真紀半瞇著眼睛,看著陌生男人下巴上的胡渣,又陷入了睡眠。
夏馬爾醫術高明,不到幾分鐘,真紀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安然地睡下。
真紀媽媽親了她一口,摸了摸她的額頭,給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關上門。
“你們夫妻倆藏著這么個寶貝女兒,從來沒露面過,是不打算讓她接觸到那邊的事嗎”夏馬爾點燃一支煙,煙霧隨風飄散。
“她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身體比一般的孩子弱些,我們覺得還是讓她健健康康地長大。”真紀爸爸本也想點起一支煙,被真紀媽媽一個眼神阻止。
夏馬爾笑了一聲,也把手中的香煙掐斷。“能生活在太陽底下,何必要到黑暗中呢。”
他穿上西裝外套,又走進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