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歐格斯特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樣向五條悟描述他自己也是剛剛才明白的“戀人的微妙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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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是一種很微妙的關系,比朋友比親人都更為微妙。
有血緣關系的就是親人,興趣相投的就叫朋友,可戀人卻與以上二者都不相同。
戀人之間沒有血緣的關系紐帶,甚至可能沒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作為鏈接,而只是靠原始的吸引力相互靠近。
但兩人之間,如果相距太遠,就會沒有戀人之間的親昵感,而如果距離太近,則會變成朋友一樣的坦蕩無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人會向親人抱怨同學的刻薄,跟朋友討論小黃書主角的身材,隨便穿件泳衣去跟陌生人游泳,但卻只有在戀人面前,他們才會裝模作樣地夸獎自己看不上的同學、對小黃書的內容裝傻充愣,擔心自己的身材有沒有讓戀人滿意。
人總是希望自己在戀人面前是完美的。
而這種微妙的“偶像包袱”,和戀愛中欲語還休的小心機,正是戀愛關系中最為甜美且惹人憐愛的部分。
可如今歐格斯特覺得,自己與這位五條先生的距離顯然是太近了。
近得不像是戀人,更像是朋友。
歐格斯特相信,哪怕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朋友來,以這位五條悟先生的頑劣性格,都有可能演上這樣一出大戲不,仔細想想,按照五條先生他毫無距離感且毫無負罪感的性格,這出戲甚至都不需要“朋友”關系這個前提,“陌生的脅迫者和被脅迫者”的關系,同樣可以達到完美的演出效果。
想到這里,歐格斯特又嘆了今天的第三口氣。
“戀人和朋友是不一樣的。距離也好,帶回家做的事也好,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如果一件事能跟戀人做也能跟朋友做,那就不是特殊的。
“可戀人是特殊的,也是唯一的。”歐格斯特耐心說,“你真的明白你在干什么嗎悟”
五條悟盤腿坐著,歪頭看他,漂亮的眼睫輕輕動了動,突然提起了一個歐格斯特沒想到過的話題“歐格斯特,你突然說這種話,該不會是終于想明白了吧”
歐格斯特有些糊涂“想明白了什么”
五條悟撐著臉直笑“想明白了我第一次跟你說去我家看看的意思”
歐格斯特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五條悟合掌“哦原來如此,難怪你說有些失望,是不是因為你一路上一直在期待什么哇,有意思哦,你在期待什么呢”
“不是因為這個。”歐格斯特微窘,被這人笑得臉上有些發紅,為自己辯解道,“而且我才沒有那么遲鈍,我早就明白了”
“哦真、的、嗎”五條悟拉長了語調。
歐格斯特有些抱怨地說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們人類的潛臺詞而已,但是當時那種氣氛和那句話,只要多想想就會明白的吧明明是你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
“人類的潛臺詞”五條悟聽到某個關鍵詞,精神一振,好奇道“那你們妖魔如果想做點什么會怎么說”
歐格斯特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五條悟才不是會知難而退看人臉色的人,當下就站起來換了個位置,挨蹭著歐格斯特坐下。
“說嘛說嘛為什么不說呢是不好意思嗎”五條悟毫不客氣地上手,搖晃著歐格斯特的肩膀。
歐格斯特暗暗嘆了口氣,郁悶覺得兩人的距離越發像是朋友關系而不是戀人了。
他被磨得實在沒有辦法,悶悶說“你覺得現在是說這種話的場合嗎,五條先生你不是說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