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警察比起思考該怎么悄無聲息設計死亡現場,目前該著重調查的,是禪院扇為什么會找警察做線人吧。”
禪院直毘人無所謂地揮揮手“那就是你的事了,給我一個正確的結果,過程隨你心意。”
說著,徑直出了門,留神代千夏一人獨坐室內。空氣緩緩流動,神代千夏耳邊忽然傳來細碎聲響。
放眼望去,門簾撲簌簌顫抖著,一只蒼白的手從黑色門簾伸出,那掌心顫顫巍巍,捧了只白色瓷碗。
姿態珍重又喜愛。
是禪院凜,這個因多年勞作手指長滿老繭的女人,穿著身面料舒適的和服,小心翼翼從門外探出眼神來瞅她。
神代千夏一下子笑了,小聲道“媽媽,你怎么來了”
禪院凜說“我來給你送藥,不喝身體好不了的呀。”
“我不是馬上就回去了嘛”
“不準我來看看你嗎”
禪院凜語氣嗔怪,神代千夏于是明白,這些日子對其他仆人的耳提面命起了效果,禪院凜不再抗拒自己喊媽媽,口吻更是逐漸熟稔。
對方小心地遞過藥碗,神代千夏皺了皺鼻子,眼神嫌棄,指著半碗黑乎乎的藥汁故作惱怒“一看就加了很多苦藥,媽媽你是從哪里拿的配方呀,不能換一家嗎我想喝不那么苦的。”
神代千夏撒嬌賣癡耍夠了小性子,正準備接過,卻見碗中藥水泛起波浪,濺出一點兒來,恰巧落在禪院凜食指老繭上,燙得后者打了個哆嗦。
禪院凜笑容逐漸勉強,面容帶著幾分哀愁,自嘲道“年紀大了連個藥碗都端不穩了,不知道我還能照顧小姐你幾年。好了快喝吧,冷了藥效就不好了。”
神代千夏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迷茫地眨眨眼,乖乖接過碗,仰頭一口飲盡。
當天晚上,神代千夏辜負了那碗藥,史無前例發起了一年里的第二場高熱。
“媽媽神代你還有媽媽嗎”
拉回她思緒的是沢田綱吉這一句堪稱陰陽怪氣之大成的疑問。
神代千夏條件反射“你還有兩個爸爸啊”
說完才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怎么和國中生懟起來了。不過這樣一番胡攪,她倒是從回憶里徹底脫離了。
定了定神,神代千夏隨手撈起身旁的掃帚,神情警惕。門口那個酷似禪院凜的女人見狀哀哀呼喚道“千夏,你不認識媽媽了嗎”
神代千夏“沢田,我收回夸你們幻術是魔法的那句話。”
這個場景太過怪異,熟悉的女人擺著柔弱的姿態沖著自己伸出雙手,神代千夏反而越發鎮定。
“我媽媽早就死了。”
女人充耳不聞“千夏,來媽媽這兒。”
“嘖。”神代千夏有些煩躁,不屑地沖沢田抱怨,“這是個三流幻術師吧,和上好發條的人偶似的,性格也不對版。我還以為要讓我體會多年未見的親情了呢”
沢田綱吉干笑,他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除了六道骸,其他幻術師他也不認識。
“千夏,你不愿意接近媽媽,是因為媽媽給你下毒嗎媽媽錯了,千夏,原諒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