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站在證據板前,看著眼前被串聯起來的照片,沉默宛如一個雕像。
她回想起來之前和父親的談話。
“喬治亞在氧氣倉里的爆炸讓米婭恢復了記憶。她意識到她與她哥哥的爆炸絕不是意外。”
威爾的聲音在她的記憶里回蕩著。
“她很聰明,并沒有聲張。即便對艾比蓋爾也沒有透露半個字。她就像大海一樣,接受了在她身上發生的變故。又像一個狩獵者一樣,等待著一個機會。
“在我收到腦炎折磨的時候,漢尼拔企圖對我進行改造,是蕾切爾不停地用言語暗示我。”
以斯帖抿著唇“她為什么不離開他在漢尼拔落網之后”
“精神病院是關不住他的。埃絲。你明白的。”威爾的聲音透著被命運捉弄的無奈,“米婭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知道她根本逃不掉。即便是僥幸逃掉了,余生都要活在漢尼拔陰影里。”
“他們確實也只關了萊克特三年而已。”以斯帖皺眉,“或許,不僅是這個原因。只要有蕾切爾萊克特在,fbi遲早能找到漢尼拔萊克特。這是一種類似磁鐵一樣的東西。但萊克特為什么特別關注你”
“因為共情。”威爾解釋,“過去這么多年有這么多窮兇極惡的連環殺手,沒有一個能像漢尼拔萊克特這樣。沒有人能理解他。除了我。
“我一度能理解他所犯下的罪,盡管我們不一樣。漢尼拔在戰爭和黑暗裹挾下孤獨的漂泊很久,他渴望能遇上一個同類。”
“他不是有蕾切爾嗎她失去了記憶宛如一張白紙。他完全可以把她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以斯帖知道那些所謂的漢尼拔的信徒不過是漢尼拔的玩弄手段的意外收獲罷了。
漢尼拔甚至沒把他們當做與他同等的人看。
“因為米婭是漢尼拔的第二次機會。是他身上僅存的人性。”
“不。”以斯帖聽到和穆里埃醫生一樣的答案時,她堅定的搖了搖頭,“蕾切爾夫人只是羔羊。由漢尼拔萊克特自己決定什么時候吃掉她。爸爸,你認為他們之間會有愛情嗎”
威爾難得沉默了一下,他的藍色眼睛看向了半截埋在水里的浮標“我不清楚。或許有過”
“漢尼拔萊克特這樣喜歡扮演上帝的人,怎么會真心愛一個人”以斯帖否認了這一點。
威爾卻搖頭“不。漢尼拔不喜歡扮演上帝。埃絲。做上帝不會有任何樂趣,違抗上帝才會讓他覺得有趣。沒有什么比看到教堂屋頂驟然傾頹更讓漢尼拔激動了,于彌撒之際,壓倒信眾,覆掩唱詩班之聲。他會樂壞的。1”
聽了威爾的話,以斯帖頓時感到后背有些發涼,她看著父親熟悉的藍色眼睛,覺得此時有一雙褐紅色的眼睛正通過這雙藍眼睛在觀察她的表情。
終于,她明白了漢尼拔萊克特為什么抓著父親威爾格雷厄姆不放。
“以斯帖,咖啡。”瑞德的聲音把以斯帖拉回了現實。
她的眼睛從證據板上移到了瑞德遞過來的咖啡上,她接過說了一聲謝謝。
她喝了一口,美式的苦澀讓她的情感也隨之從回憶里抽離。
“加西亞查到,意大利在1961年期間有2名受害者被擺放成了波提利切的畫作。當時意大利佛羅倫薩總督察帕奇認為是漢尼拔萊克特干的。可惜沒有證據。”
“漢尼拔萊克特在1982年時逃到了意大利。”以斯帖輕笑,“他絲毫不害怕被抓住。有照片嗎”
“什么”
“他年輕時犯下的命案。有照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