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沒有全福之人為我綰發,可是為我綰發的是您。“
“師娘的祝福,比任何人的都重要。“
芩婆笑著拿起梳妝臺上的新梳子,從頭頂開始梳發,嘴里也溫聲念叨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梳子輕輕的順著頭頂往下,穿過黑色的發絲,這是第二梳。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芩婆的手很靈巧,綰發時不見一點的猶豫,她只覺得今日是她十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杜蘅本就生的明艷貌美,她不過是修了眉,再描一下,擦點胭脂再涂上口脂,便完了。
和那個色的蓋頭擋住了視線,芩婆扶著她往外走,直到看到了同樣正紅色的喜服,和靴子。
是李蓮花,杜蘅后知后覺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沒有其他人,高堂上坐的是芩婆一人,她懷里的是老頭子生前最愛的酒葫蘆。
很簡單的拜了堂,李蓮花便打橫抱起了杜蘅,驚的杜蘅差點叫出聲,杜小狗笑得格外開心,今天的糖格外甜。
回到屋內,李蓮花把懷里的幾乎沒什么重量的人放在床上。
杜蘅不知道,他其實也是緊張的,手心里也有了一層薄汗,拿著喜稱的手都有些打滑。
解開了蓋頭,李蓮花怔住了。
燭光還在閃爍,但是照得格外清晰,他初次見杜蘅時實在月光之下。
那時她玉臉生霞,在月光下令他心頭狂跳不止。
今日她也依舊面上生霞,一向淺粉色得唇抹上了口脂令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像是誤落凡間的鳳凰花仙。
喉結滾動,呼吸變得粘稠。
他舉起酒杯,啞聲道“夫人該喝合巹酒了。”
酒入喉間依舊時辛辣的感覺,可如今杜蘅卻覺得多了些甜絲絲的感覺。
她一向不勝酒力,已被酒她臉上的紅色便更深了。
燭光之下看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蓮花一手捧著杜蘅的臉,在吻上她唇的時候心里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如今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剛梳好不久的發髻已經被李蓮花拆散,頭上的珠花發簪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火紅的的喜服凌亂的交疊在床下。
掛在床兩側的紗幔被晃動的垂了下來,一下一下,似是有風在吹動。
黑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散亂在床榻之上,不分你我。
背部的像是被貓撓了一樣,有些刺痛,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似乎傳來了幼貓可憐兮兮的叫聲。
屋里的紅燭燃了幾乎一夜,最后只剩下一小堆蠟油。
床上的紗幔,也晃了一夜,直到風也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