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鷲振翅留下的風還在這片山崗上盤旋,將亂石間的枯草揉的不知該朝向哪個方向。
陳難萍冷冰冰地看著寧獨,一言不發。
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幾天里取得了巨大的進步,沒想到寧獨同樣有著跨越式的進步,她還是不能夠穩穩地贏過寧獨,甚至于說她有可能都要弱上一些,剛才寧獨用極短的時間制服老垛的手段可是相當之強了。
寧獨見陳難萍不說話也沒有追究,顧自笑著坐下,開始毫無防備地調息。
很顯然,現在不是個適合調息的時候,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斗,不可能沒有吸引過來人。而那隊鏢師也未必就是真的離開了,他們有著極大的概率是在靜觀其變,他們在等待著卷土重來的機會,畢竟他們的對手沒有強到讓他們窒息。
陳難萍看著寧獨,目光有了輕微的變化。她沒有想到寧獨竟然會毫無防備,好像完全將性命托付給了她一樣。
經過一番打斗后,被攪亂的夜色沉淀下來,積在地面,越來越厚,擋住了人的視線。元氣猶如平穩的河流,未曾濺起一朵水花,讓人無法相信剛才還是激烈的戰斗。
陳難萍的目光突然一凝,盯住了黑夜的一角。
一絲風被切開,猶如一張宣紙被分成兩張,縫隙極其微小,蛛網般的感知也未必能夠捕捉到。
百丈的距離,對于普通人來說相當遠,但對于修行者來說卻是相當之近,對飛劍來說更是相當于不存在,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就可以穿越這段距離。
以寧獨那敏銳的感知來說,他本可以洞觀到任何襲來的攻擊,但此時他處在一個完全放松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感知到襲來的東西。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三丈。
一丈。
三尺。
一尺。
三寸。
一寸。
從暗處襲來的飛劍瞬間穿過了這段距離,臨到了寧獨的背心,只需要再向前三寸就可以刺穿寧獨的心臟。除非有扁士寒那樣的圣手立刻救治,否則沒有生活的可能。。不用說此時的寧獨還沒有感知到,就算他感知到了也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叮——
咔嚓——
飛劍就在要穿透寧獨的時刻突然憑空扭曲變形,像是一張紙被人揉成一團般,完全失去了剛才的鋒利,無力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