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然瞪大著眼睛看著埋頭吃飯的寧獨,好像能在他臉上發現新奇的事物。
寧獨端著一大碗牛雜面,上面浮著一層厚厚的通紅的油,足量的牛雜蓋成一個尖,零星的蔥花當成點綴。這樣一大碗牛雜面,寧獨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吃了個干凈。
“你看什么?”寧獨擦了擦嘴邊的紅油。
胡然移了移目光,瞥向房梁,又收了回來,慢悠悠地說道:“沒什么。”
寧獨哼了一聲,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昨夜不是在戰斗,就是在戰斗的路上,接連幾次都是差點丟命,也就是寧獨這具身軀才能夠經受地住這樣的折騰,也只有他這樣的人都不用休息仍舊生龍活虎。
“少爺,你去干什么了?”胡然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么,我去干什么還要向你報告?”
“那我以后出去要不要跟你報告?”
“要。”
“那你為什么不向我報告?”
寧獨舉起了水杯,將里面的水倒了出來,說道:“看到了嗎?水從杯子中流出來,這是不可逆的,就像我要求你報告是不可逆的一樣。”
胡然思索起來,明明覺得寧獨說的沒有半分道理,可就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來反駁。
寧獨嘲笑了胡然一聲,說道:“今天怎么沒有跟扁教習學習?”
“扁教習有事不在。”
寧獨想到昨夜扁士寒所展示出來的天命五境實力不由得思索起來,由此也想到了那個抱劍少年。
“這個人在劍道上的造詣遠遠超過我……”
一直以來,寧獨都是以弱勝強,都是遠遠超過同齡人,可這次他卻碰到了一個遠遠超越了他的同齡人,不論是境界還是劍道以及戰斗的本能,就好像一直都在坦途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山,一座高聳入云、讓人畏懼的山。
“少爺,你想什么呢?”
“嗯?”
“你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今晚吃什么。”
“這樣啊……”胡然的目光來回變了變,說道,“少爺,要不我們今晚出去吃?”
寧獨差點笑出來,他可算是知道胡然一開始質問他的目的了,大概就是在家獨自待了幾天心中憤懣,想要出去一趟而已。
“那你想去哪?”
“都可以!”
寧獨想了想,說道:“那就去國安寺。”
“好啊!我好久沒有見忍秀了。”
“算了。”寧獨又否認道。他現在不適合去接觸修行的人,這個時候他必須要找到一個非常平和的心境才行,否則就會亂成一團亂麻。登山的人,絕不能急。
(本章未完,請翻頁)
“啊?!”胡然一臉無法理解地看著寧獨。
寧獨低眉看著胡然,說道:“上次那個籃子雞,怎么樣?”
“好吃啊!”胡然脫口而出。
“我沒吃上。”寧獨沒好氣地說道。
胡然翻了翻眼,先是在心中說道:“還不是因為自己才沒有吃到。”而后開心地說道:“那就買籃子雞去看喜兒姐!”
“嗯。”
前些日子差點被毀掉的夫子街又新建了些房屋,新舊摻半之下顯得相當難看,籃子雞那家店幸好沒被毀,仍舊做著生意。寧獨跟胡然到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人不是特別多,并沒有排隊便買到,又轉了一圈買了些其他的東西去了喜兒家。
咚咚咚。
“誰啊?”這么長時間以來,喜兒都是一個人在家里坐著,從沒有人來過,敲門聲一響,她的心里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是我呀,喜兒姐!”
喜兒聽出是胡然的聲音,立馬跑了出來開了門。
“喜兒姐,我們來你家吃飯啦!”胡然把手中的東西一舉,繼而歡喜地撲進了喜兒的懷里。
“我這就去做飯!”喜兒一把將胡然抱了起來,將東西都拿進了廚房。
寧獨笑著走了進來,看了看被修葺一新的院子,找了條凳子坐在了門口。這個時候,他就端起了“少爺”的架子,靜靜地等著開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