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物的舌頭。
白雪紗耶從未跑得這樣快過,當時她選擇這間房的時候對寬敞的前院非常滿意,但現在她只想給自己兩耳巴子。
她是肩負著使命來的,沒事給自己找這些麻煩干什么。
鐵藝門與墻壁的連接處斷裂整齊,整扇門垂直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一條凹痕來。只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一下,還保持著站立姿態的門便轟然倒塌。
倒下的鐵藝門被踩得嘎吱作響,鐵片摩擦的雜音也掩蓋不住怪物聲音里的愉悅,怪物跨進了她的家門,“紗耶,五條鎮長進來了哦。”
白雪紗耶還沒跑出兩步,就被揪住了衣領。
試圖阻止她逃跑的觸手纏著她的腳腕收緊,巨大的拉力扯著她撞回了身后的某樣東西。痛意在后背上散開,緊接著雙腳懸空。
涌動聲和摩擦聲就在耳邊,觸手們糾纏扭曲在黑暗中翻涌爬行。尖利的小牙摩擦著,一旦攀上什么便死死咬住不再松口,滲出的液體腐蝕著纏上的一切。
白雪紗耶加急了曲調,但一聲凄厲的慘叫在耳邊炸開。
聽著有一點距離,抓住她的不是怪物。
橫在她胸前的手臂收緊,白雪紗耶被大力向上拋了一下。抱著她的人利落地扯斷了纏在她腳腕上的觸手,環著她的腰往上顛了一下直接將她扛到了肩頭。
全身的血都向著頭部匯集,胃部被這人堅硬的肩頭硌得難受。眩暈感揮之不去,黑暗之中,白雪紗耶嘔吐的欲望升到了最高。
只來得及掙扎了兩下,她便抱著懷中的萊雅琴被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哎呀,稍稍遲了一點呢。小紗耶真不錯嘛,居然還好好的活著。”
回應這句話的,是白雪紗耶嘔吐的聲音。
身下的這塊地毯觸感相當熟悉。白雪紗耶匍匐在地毯上,翻身避開了自己的嘔吐物。伸手摩挲了兩下地毯的材質后,她確認了自己回到了屋子里。
籠著她的巨大陰影帶著些嫌棄的意味從身她的前移開,白發青年打開了客廳的燈。
剛才還死死纏著她腳踝的斷裂觸手從她的腳腕上爬下,想要重新回到黑暗之中,但暴露在光下后只能扭曲尖叫著化作一灘烏紫色的膠狀物。
黏黏膩膩的一灘膠和嘔吐物重合,白雪紗耶別開眼,捏著地毯的角把整張地毯卷了起來。
天一亮她就把這張地毯扔出去。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拾走了躺在她身側的萊雅琴。
白雪紗耶仰頭,正對上一雙覆著霜色眼睫的蒼藍眼瞳。
謝天謝地,這個五條悟有眼睛。
所以剛才怪物進來的時候,是五條鎮長扛著她瞬移進了屋內
白雪紗耶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大且形狀飽滿。纖長的睫羽弱化了眼尾微挑的線條,這使得她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天然的無辜感。
五條悟隨意撥弄了兩下琴弦,彈出一節沒有意義的雜音后,又在轉身的空蕩把琴還給了已經站起來的白雪紗耶。
客廳的地方不算小,但家具擺得很緊湊。繞開擺滿樂譜的茶幾,五條悟仰面倒進了沙發,極為自然地把雙腿交疊著翹上了茶幾。
完全是一副把這里當自己家的模樣。
找好最舒服的姿勢,他才終于想起正事來。從衣兜里摸索出三張卡片,全都捏在手里朝著白雪紗耶的方向伸來,“挑一張吧,小紗耶。”
三張卡片都只能看到純黑的背面,五條悟的臉上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