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像老舊的電視屏畫面一樣閃爍了兩下,然后慢慢失去色彩。所有人的動作定格,四周的景物化作黑色的細沙快速流走,黑漆漆的空間內只剩下白雪紗耶自己和她面前的課桌。
樹枝從腦后抽來,白雪紗耶轉頭閃開,再回頭時正對上德川麻友的臉。
她滿臉擔憂地貼過來,“真子,你還難受嗎要不然接下來的課你就請假吧”
熟悉的關心,所以是又重新倒回到這一段來了嗎
白雪紗耶沒有再叛逆,順著情景把剛才的一切重新走了一邊。
這次沒有再出什么意外,德川麻友轉過頭后,一直到下課,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德川麻友顯然是那種乖巧的好學生,跟著老師講課的進程,她認真地記著筆記。
白雪紗耶的視線順著德川麻友的筆尖下移,在她書頁的右下角看到了跟她手中的課本上一樣的名字。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名字,唯一的差別是德川麻友在這個名字外面畫了一顆心。
真是震撼,感覺自己洞察了一場三角戀的白雪紗耶想要再多看一眼,但身體卻自己站了起來。
桌子在地面上剮蹭發出刺耳的聲音,惹得周圍的同學紛紛回頭。白雪紗耶站得有些猛了,離開凳子之后眼前就黑的徹底。在摔倒之前,她的雙臂撐住了桌面。
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肩頭,白雪紗耶靠在德川麻友的身上,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無措,“你怎么了真子你還好嗎老師真子暈倒了”
在老師與德川麻友的交談聲中,白雪紗耶抬起有些發麻的胳膊摁在了心口。還好愛斯還在,她隔著校服攥緊了掌心的吊墜。
高熱帶來的灼燒感刺激著她的骨縫,渾身的骨頭都透著酥麻感。白雪紗耶相信,她現在就像剛出鍋的燉肘子,只要輕輕一拉,松散的骨肉就會分離。
眼下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那棵櫻花樹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辦法,將她帶到了這里。但這不是她自己的身體,她應該是在真子的身體里扮演著真子的角色。最重要的一點,這里沒有規則限制,學生能在課上交頭接耳。
既然她在這里,那跟她一起掉下來的五條悟是也在這里還是在其他地方
如果她被裝進了被人的身體里,那是不是五條鎮長也進入了別人的身體
白雪紗耶能感覺到原本倚靠在德川麻友身上的身體被送到了另一個的懷中,這具身體下意識地抗拒,但很快因為力道不支被這個人背了起來。
她被帶出了教室。
迷蒙之中,能看見視線上方的門框在向里移動,白雪紗耶渾身發冷被帶出了教室。踏進樓道的那一刻,她的視野終于清晰了起來,白雪紗耶轉動腦袋,發現她原本無力的四肢恢復了應有的力氣。
在她試圖掙扎的下一瞬,抱著她的人毫無征兆地松開了胳膊。沒做好落地的準備,白雪紗耶的尾椎骨與地面磕在一起,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什么裂開的聲音。
她仰頭準備罵兩句臟話泄憤,卻對上了一雙笑眼。
“真子同學,哦不,紗耶同學,你有點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