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離開日本,這里有他所有重要的人,也有他熱愛并愿意為之奮斗的事業。就像當初爸爸有自己的牽絆一樣,他同樣也被牽絆著,在這片土地上有他不能離去的理由。
“我們就跟以前一樣不好嗎互不打擾。”
“不好”望月琉輝終于難以維持他冷靜的面具,他大聲地反駁千鳥,“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失溫癥有多嚴重,我當時就應該把你一起帶走。”
失溫癥
他怎么敢提失溫癥的
千鳥想起自己第一次失溫癥發作的時候,曾經在燒得意識不清之前,跟望月琉輝打過一次電話,電話是千島明輝接的,通話內容是什么千鳥早已經想不起來,但是那次之后他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望月琉輝一次。
如今知道真相千鳥不禁想,如果那一天他真的死了,那千島明輝就是劊子手,而望月琉輝就是那個更加冷血的旁觀者。
“爸爸,你真的不應該回來,”千鳥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我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是真的,它來的太遲了。”
遲到他已經不需要這樣的關心了,他已經找到了更加重要的東西,那是可以令他突破生理極限的熱愛。
“回去吧,爸爸,”千鳥沒給望月琉輝開口的機會,也沒有進屋的打算,“走了,小臣。”
佐久早站在旁邊聽了很久,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讓千鳥無法釋懷的,是成長過程中長久以來的忽視。
千鳥昂著頭走在前面,仿佛剛剛的一切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但佐久早很清楚,他受的傷都在心里,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再次被割開了一條口子。
“需要一個擁抱嗎”佐久早停下來,朝千鳥張開雙臂,他想倦鳥也是要歸巢的,他愿意做千鳥的巢穴,哪怕只限定今天。
“不用,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了,小臣。”
有的事情,他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接受起來好像也并不那么難,只是疼痛在所難免罷了。
可是千鳥并不知道,在其他人看來,他的臉色和表情都奇差無比,明明沒有露出脆弱的樣子,卻總給人一種快要消散的錯覺。
佐久早害怕抓不住他。
“說好的,有什么事一定會告訴我。”
“嗯嗯,知道了,但是現在真的什么事都沒有,”千鳥再次強調道,“倒是你,明天要上學吧”
“我等會兒晚上坐最后一班車回去,現在想去做什么”佐久早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足夠去做很多事。
“回學校吧,有點想打球了。”
聽到這個答案,佐久早已經見怪不怪,果然對于他們這種熱愛排球到極點的人,打排球就約等于約會了。
他總是很難拒絕千鳥的要求,因此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跟千鳥一起返校,順便去北川第一的排球部看看。
而同一時間出發前往北川第一的,還有望月琉輝和千島明菜。
望月琉輝很少關注體育項目,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各種音符和樂器,作為一名鋼琴演奏家,他一直是優雅的,輕言細語的,甚至很少與人發生爭吵。他無法理解千鳥為了打排球甚至可以放棄一切的想法,也理解不了這項體育運動所賦予千鳥的含義。
“琉輝,你不該自作主張地帶他走,”坐在車上,明菜思索了很久還是決定開口,“千鳥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也跟他說要讓他追求自己的理想嗎”
“可那個理想會隨時要了他的命”望月琉輝承認自己的自私,但是他不承認自己不愛千鳥,這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么可能說拋棄就拋棄
“千千不懂其中的利害關系,你作為大人也不懂嗎”望月琉輝有些埋怨地對明菜道。
千鳥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懂什么小孩子只知道享受當前的快樂,那以后呢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遺癥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