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在半夢半醒之間就聽見有人在談論作業和學習的事情。
他不自覺回憶起自己上周的邏輯學課程小測成績,以及上上周例行蹭的似懂非懂的醫學網課最后畫面停留在一本又一本厚實封面裝幀的五感記錄上,最新一本嗅覺感知記錄才做了174頁。
意識一下子就從迷迷糊糊地狀態中拔了出來。
“娜斯佳”你有幫我把作業帶來嗎
最熟悉的氣味最先靠近過來,還混了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燒烤味娜斯佳下次吃燒烤的時候給我留一份吧。
我也想吃。
雖然營養物質的高效輸送正在補回菲利克斯的能量槽,但是空空蕩蕩的胃部感受起來仍然不太舒適。
菲利克斯緩緩睜開眼后,又眨了眨,金色的眼睛才剛恢復焦距,視線里感知到的有用無用的訊息一擁而上,使得還在靠設備輸送營養的“病人”下意識不適地皺起眉頭。
好在下一刻,熟悉的鏡框落到他鼻根。在眼鏡外觀的出自研究部的特殊抑制器在觸碰到他皮膚的一瞬間,常年自動開啟無法關閉的異能效果減弱了四成。
異能開啟期間,時時刻刻消耗的能量就像擰開的水龍頭。佩戴上抑制器后就像是水龍頭被粗暴堵了一半出水口。雖然感受上有點古怪,但是感知能力減弱確實讓菲利克斯好受許多。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要看清病床頂上那塊天花板細小的紋路里卡著的灰塵是什么樣的。
說起來,要不是當年老師及時帶他去研究部訂做了這個抑制器,搞不好他已經變成一個極端潔癖,或者已經瘋掉了。
他那時候的大腦信息處理能力也根本應付不了這樣的訊息量。
菲利克斯聯想到前生另一部作品咒x里那只白毛,總覺得自己這個常駐的異能效果就像是時時刻刻被那只白毛開大招嗶著。
病床的上半部分自動抬起一個角度,使得平躺在床上的人可以半躺半靠坐著。
一根吸管戳到唇瓣上,吸管的另一端插在一杯清甜的蜜水中。
“謝、唔”清甜的蜜水從舌尖沒過,澆灌進干涸的喉中。
娜斯佳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杯子喂水“我敢說,你比我將來可能出生的孩子,還更早感受到我稀薄的母愛。菲爾你要不喊我一聲教母”
“噗嗤”另兩個家伙沒憋住笑出了聲。
戲精勁頭上來的娜斯佳頂著粉色小香豬頭套感情充沛地來了句“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教母”
那兩個看戲的“觀眾”快笑出鵝叫了。
菲利克斯驚訝于娜斯佳的社恐癥狀沒有在這兩人面前發作,王爾德好歹先前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蕭伯納居然這么短時間里也成功被娜斯佳當成“自己人”了。
看來那天圍攻應對魏爾倫的時候,蕭伯納的配合表現令娜斯佳很滿意啊。
杯子里溫熱的蜜水喝得差不多了。
菲利克斯配合了下戲精的突然發作“那么教母小姐,我今天可以吃一點固態食物了嗎好餓。”
娜斯佳收回空杯子,在乖巧的發小臉頰上捏了一把“乖兒,等著。早上來查房的研究者說你只要醒來后吞咽能力正常,就可以整點實的了。”
菲利克斯在“鵝鵝鵝”的背景聲中微紅著臉。
戲癮不要太大呀,娜斯佳。
娜斯佳從蕭伯納帶來的袋子里取出兩個水果拿去洗了。
王爾德和蕭伯納總算笑夠了,一人在床的一邊或坐或站,過來表達一下對小老板和友人的關懷。
菲利克斯一看到王爾德,第一反應居然是想到剛剛在夢中聽到他們討論學習和作業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大概寧愿在王爾德先生和蕭伯納先生的教導下勤奮學習,創作一百部劇本而生物科學、邏輯學、心理學、醫學、材料學等學起來兩眼發花的那些知識,只會讓他感到害怕。
可異能要想繼續突破,異能的操控要想找到更高明的運用手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必不可少。就比如與魏爾倫那一戰中,毛姆先生的異能葉之震顫,異能效果是震動、能量波,而低頻共振對人體內臟的損傷便是他的“學習”后對異能的開發成果之一。據說在戰時,他利用共振原理拆樓拆橋,簡直行走的建筑破壞器。而在最初,他以為這個異能只能“震樓”,發動超小型地震,而且還受到傳導介質的限制。
某種意義上,“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對異能者們來說也是一句實在的真理了。
如果大家能學得懂那些“知識”的話。